“大伯,不是这样,你听我说。”
“你还想说什么?我问你,谁说江河脑死亡的?”
“急诊医生和高远高院长,还有一个专家医生都说我老公脑死亡了。”
“高远,我呸!这个狗东西的话,你也信。你可知道,脑死亡不是那么容易判定的,你可知道,医学上从来不缺乏奇迹,植物人都能苏醒,更何况江河是不是脑死亡还不一定。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江河是我侄女婿,他是不是脑死亡,得我说了算。”
赵怀明和高远曾经是同事,高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德性,赵怀明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赵怀明远走天都,全国闻名,对高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颇为不齿。
一个毫无医德的人,他的话,也能信,赵静真是愚蠢到家,鬼迷心窍了。
“我再问你,江河就算脑死亡了,你为什么不通知他的父母和大哥,你凭什么决定江河的生死。”
“我还想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医学上认为的脑死亡,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是医学上认定的脑死亡,法律上和社会伦理上也不是这么认定的,我的一个病人,也是脑死亡了,就算没有活下来希望,他妻子,守了他整整半年多,这才是爱一个人,才是对家人的负责,这才夫妻情深,这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我还要问你,就算确定了江河是脑死亡,为什么不多等几天,你们不是伉俪情深吗?你不是自诩江河是你最爱的男人吗?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赵静,做个人吧!不要跟你爸一样越来越冷酷残忍。”
赵怀明连珠炮般的责骂,几乎要彻底击垮赵静了,赵静站在那里,低着头,整个人抽风一般的猛烈晃动着,“大伯,求你,别说了。”
“我要骂醒你,让你知道你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不,这不是错误,这是在犯罪。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可你做的事情,让我寒心,让整个家族蒙羞。为了一个狗屁不如的,冷血残忍的楚枫,你都做了什么?你的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你再不清醒,你这辈子就彻底完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今年祭祖,你没资格去,祖宗们也不想见到你。”赵怀明骂完,扬长而去。
赵静低着头,不停地哭着说道:“对不起!”
天空中响了一个炸雷,一道闪电劈在了赵静的车上,吓得赵静一哆嗦,魂飞魄散。
赵静如梦初醒,朝着家里跑去。
回到了家里,赵怀安正在招待客人,天都来的顾顺,他们正在商量怎么把楚枫给捞出来。
可乐上楼去玩了,赵静一脸麻木的陪着他们,听他们说营救方案。
赵怀安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去书房打电话了。
“顾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楚枫的事情,你放心,我跟你爸。”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请教一下,医学上说的脑死亡,在法律上是怎么认定的?”
顾顺摇摇头:“在法律和社会层面,依然以心肺死亡作为判定死亡的标准。”
赵静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起来:“您是说,只有呼吸心跳停止,才是法律上认为的死亡。”
“没错,是这样的。无论是法律,还是社会上,都没有认可脑死亡。”
顾顺的话,好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入了赵静的心里,她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我是杀人凶手,我杀了我老公。”
大伯的话,好像带着荆棘倒刺的鞭子抽在她的身上一样,让她身体和灵魂经受着双重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