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萧无涯的魔化躯体剧烈颤抖,六臂虚影的其中一只手,正握着父母遗留的残剑,"父亲的剑穗上...有母亲的铃兰香..."
苏妄言趁机将断罪之剑刺入契约玉简,战纹血在玉简表面画出炎阳皇室的九爪剑龙纹。当剑尖触碰到萧无涯父母的残像时,玉简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十二道锁链应声崩断,露出被封印在契约核心的,真正的父母遗言:
"无涯,若你看见这段记忆,说明我们的血契已被激活。不要恨任何人,包括我们。你的心脏不是祭品,是神碑九章中"魂之章"的钥匙。记住,剑修的心脏永远属于自己,哪怕它正在滴血——因为每滴血,都该为守护而流。"
尸解仙的骨架在遗言声中开始崩解,它终于明白自己犯了致命错误:炎阳皇室的血契从来不是束缚,而是用父母的命魂为孩子留下的最后一道护心镜。当最后一道锁链断开时,萧无涯的灭世剑体突然爆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六臂虚影的每只手掌中,断首都在吸收战纹血,重新显露出剑心的光芒。
"小言...我..."萧无涯跪在雪地上,看着好友胸前被剑气贯穿的伤口,眼中满是痛苦,"对不起,我差点..."
"别说了。"苏妄言扯下自己的剑穗,系在萧无涯即将崩裂的星纹剑穗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一切结束,要去叶师妹的坟前种满铃兰花。"他抬头望向逐渐消散的黑雾,幽冥殿的方向传来十二声巨响,那是尸解仙的骨塔正在崩塌,"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萧无涯忽然怔住,他感觉心口的血契核心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那不是幽冥殿的咒印,而是父母用命魂种下的"魂之章"。当他握住苏妄言的手,两人掌心的剑穗印记交相辉映,神碑九章的最后一道光芒,终于在灭世剑体与断罪之剑的共鸣中完全觉醒。
剑冢的钟声第十一次响起,这一次,钟声里带着血契破除的清朗。苏妄言看着萧无涯眼中重新凝聚的铃兰光芒,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但他也清楚,血契反噬带来的影响远未结束——萧无涯的灭世剑体虽然净化,但剑骨深处的裂痕,需要用无数个日夜的剑心淬炼才能愈合。
"走吧。"萧无涯站起身,六臂虚影化作十二道星芒,缠绕在两人的剑穗上,"幽冥殿的殿主已经逃走,但神碑九章的力量刚刚觉醒。"他望向剑冢深处,那里的青铜大门正在缓缓开启,露出初代剑修剑骨上完整的九瓣铃兰,"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告诉所有剑修——"
苏妄言接过话头,断罪之剑的剑穗在风中飘扬,上面的墨色铃兰正逐渐转为清亮的白色:"血契能锁住躯体,却锁不住剑心;魔功可以暂时暴走,但永远无法吞噬——"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在剑冢上空回荡:"——属于剑修的,永不熄灭的守护之道。"
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柄交相辉映的剑上。萧无涯腰间的星纹剑穗重新绽放十二瓣铃兰,苏妄言的断罪之剑上,九瓣铃兰正吸收着战纹血的青光。他们知道,这场关于剑心的战争尚未结束,但至少,在血契反噬的危机中,他们守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不是灭世剑体,不是断罪之剑,而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为彼此握紧剑柄的,最纯粹的剑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