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些,赵强便再次系上那条油腻的围裙。
抄起菜刀和铁勺,一头钻进了灶房。
刚才被赵老三和李成业这么一搅和,晚饭还没正经吃呢。
现在家里又添了新客,更得好好露一手。
他从地窖里,又摸出几块早上剩下的野鸡肉和兔子肉,还有些土豆白菜什么的。
叮叮当当就开始忙活起来。
很快,灶房里就飘出了浓郁诱人的肉香味儿,比中午那顿还要霸道几分,直往人鼻孔里钻。
陈老爷子本就饿了一天,又受了惊吓。
此刻闻到这股子久违的肉香,更是馋得直流口水,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他已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更别提吃上一口了!
他看着在灶房里,忙碌的赵强那高大而又踏实的背影。
浑浊的老眼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辉。
或许雪洁这丫头,这次真的遇到贵人了?
…………
灶房里,赵强动作娴熟地挥舞着大勺。
野鸡肉和兔子肉被他切碎了,丢在滚沸的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响着。
香气四溢。
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
赵强才扯着嗓子,朝西屋喊了一声:
“陈姑娘好了,快出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西屋的门帘一挑。
陈雪洁羞红着脸走了出来。
身上打着补丁的旧军装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草木屑。
白皙的额头上还闪烁着细密的汗珠。
显然刚才赵强在煮饭,她也没闲着。
卖了好大一番力气做了卫生。
赵强往西屋里瞥了一眼。
只见原本有些杂乱的空屋子,此刻被收拾得窗明几净。
炕上的破旧铺盖叠得整整齐齐。
墙角的蜘蛛网全都不见了。
干干净净的和新粉过一样。
这细致程度,可比他一个大男人要强太多了。
“嘿,这姑娘手脚麻利,是个会过日子的。”
赵强心里暗暗点头。
直觉自己是捡到宝了。
陈雪洁走到院子里的水缸边,用瓢舀了些井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又擦了把脸。
等她收拾停当,准备上桌吃饭的时候。
赵玉柱拿出来一个小酒瓶,两个粗瓷碗。
笑呵呵地喊赵老爷子一起过来喝几口。
那酒是赵强前些日子从县城供销社里打回来的地瓜烧。
虽然品级低劣,但在这缺衣少食的年景,已经是难得的奢侈品了。
“老哥。”
赵玉柱把酒瓶往陈老爷子面前一放,热情地说:
“今儿个咱哥俩,得好好喝两盅!暖暖身子,也去去晦气!”
陈老爷子一看见那酒瓶,当场惊到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
“酒……酒?!”
他说这话对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
“亲家老哥,这……这年头,普通人家连肚子都填不饱。”
“你们家……你们家竟然还有酒喝?”
这对他来说。
简直比看到赵强大冬天打回来活鱼还要令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