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北六将神情古怪,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一件事。
在他们被派来商讨粮草一事前,边北流有传言,晋王竟然广招画师,勾画美人图。
起初六人听见,全都没怎么在意,一笑置之。
但现在……
六人心中都有些怪怪的感觉。
铁鹰见了他们表情,也是满肚子疑惑。
“六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六人齐齐摇头,又问起另一件事:
“既然是自己人,方才我们拿出令牌,你为何还要出手?”
说起这个事,铁鹰一肚子委屈。
“不是我不尊重六位,实在是那赵公子他太狡诈了,就连我们天机阁的牌子,她都能做得以假乱真,之前我就被蒙骗过一回,方才一直看你们跟她走在一起,我以为又是她故技重施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几人再次神情诡异。
天机阁的令牌是按照军中规格打造。
表面上的花纹只是掩耳盗铃的,真正让他们能确认自己人的身份,全是暗里的机关。
其中的花纹样式,是晋王亲自设计,就算是他们几个,也不可能弄得明白。
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见过晋王的图纸,否则怎么可能做到以假乱真?
心思电转之间,六人已经确定,那位屈夫人和晋王之间的关系不普通。
把话都说开后,六人也不再为难铁鹰,帮他们松了绑。
“既是主子交给你们的活,你们便好好做吧。”
铁鹰揉着被勒疼的双臂:“六位将军教训的是,不过小的还有一事不明。”
六将:“嗯?”
铁鹰:“我们的藏身之处自以为隐蔽巧妙,六位将军是如何发现我等的?”
六人闻言,齐齐笑了。
“行军作战,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不能错过,你要是真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追踪,还得好好练练。”
铁鹰遭受打击,垂头耷脑地蔫了。
边北六将拍拍他肩膀,六人齐齐走了。
但当再回到商队时,他们对赵予书的态度就玄妙了许多。
之前客气有余,却没什么恭敬。
如今在客气之外,又多了几分谨慎。
赵予书料理商队琐事,六人就在远处观察她,赵予书感觉到注视的目光,疑惑回头。
六人又齐齐别开眼,假装看向别处。
连着这样继续了两三回,小鹤有所察觉,在她耳边低声道:
“主子,那六人眼神贼溜溜的,好像有古怪。”
赵予书还没等听完这句话,一把剑鞘横穿过两人之间,把小鹤与她的距离隔开。
“讲话就讲话,不要凑那么近。”
赵予书回头,是边北六将中的一人,她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也对她礼貌地行礼:“公子勿怪,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声誉着想。”
小鹤挑眉,眼中冒火:“我和我家主人说话,有你们什么事?”
赵予书拦住他:“算了,马上要到边北了,不要无事生事。”
之后的路程,六人就一直维持在一个很怪的状态。
总是围在赵予书身边盯着,凡是男子,稍微靠近她一点都不行。
受影响最大的郑威,他性格豪迈,之前最喜欢拍赵予书肩膀。
被六人盯上后,好几次他胳膊举起来,落下去时拍到的就是刀鞘。
郑威对此十分不爽,私底下找赵予书抱怨:
“那六个人怎么回事,怎么护你跟护娘们似的?”
赵予书:“……”
她默默地看郑威一眼:“三爷胸怀坦荡,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郑威郁闷道:“我是不想把他们当回事,可他们整日围着你转,也太烦人了。”
他这边刚说完话,接着刀鞘就到了。
“说话就说话,别跟赵公子靠的太近。”
郑威:“……”
赵予书:“……咳,六位,赵某最近有什么得罪之处吗?”
这六人针对她针对的太明显,她想装没察觉到都不行。
六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别开目光,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们这样弄,赵予书更加不解。
好在,这样的情况也没持续太久。
又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后,天气变成晚秋。
一行人在城门下停步,赵予书仰头,看着这块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边北,终于到了。
守城将早有所准备,第一时间带着人迎接了上来。
“六位将军,你们辛苦了。”
这时郑威等人才明白过来六人的身份,就连赵予书都难掩错愕。
她知道这六人在军中肯定是有些官职,但万万想不到,这六人竟然都是将军?
边北六将在诸位小兵的簇拥下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