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消消气,老周还指着这两条狗糊口呢。”
“高加索犬都不认他了,要是你再把这条川东犬弄死,他往后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一位身着羊皮袄子的老头,迈着蹒跚的步子从屋内缓缓走出。
苏白露瞧见这老头,脸色顿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不过倒是逐渐冷静了下来,停下了对笼子里川东动手的动作,转而看向老头,冷冷问道:
“那个叫段启舟的中医,找到了吗?”
“找着了,就在丁南巷子16号的一个小药店里。
但我瞧那老东西,哪有半点大国手的风范,浑身透着一股市侩劲儿,活脱脱一个小人模样。”
羊皮袄老头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嫌弃。
苏白露听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冷淡:
“行,我知道了。明天你们去趟白松县,提前大量屯购红参。”
接着又补充道,“独眼龙罗文虎已经先过去了,要是碰上什么问题,你们去找他就行。”说完,苏白露便径直走进屋内。
进屋后,她反手将房门重重反锁,倚靠着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话用来形容她,真是再贴切不过。
她原本以为有陈小轩在,陈烨父母怎么也会看在孙子的份上,拉自己一把,给自己安排个好工作。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狠狠的耳光,他们连个像样的工作机会都没给,只弄来了一辆吉普车。
不过,有了这辆吉普车撑场面,训狗师周永康倒也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毕竟周永康性格太过刚直,在上京得罪了不少权贵,如今已无容身之地,要是不依靠她,这辈子怕是都难以翻身,只能庸庸碌碌度过余生。
而眼前这个羊皮袄老头,名叫熊义,本是长白山来的采参客,运气却差到了极点,辛苦采来的人参被人抢了个精光。
他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
苏白露在医院门口替他垫付了诊金,他便感恩戴德,从此跟在了苏白露手下,成了她为数不多的帮手之一。
···
历时三天的时间,林场重新恢复生产。
李东阳也总算抽出空,来到了屯子后面的林地。
远远望去,大哥李东明召集的帮手们正干得热火朝天
就连闲着的张跃梁也来了帮忙。
接上之前李东阳和张均的工作,林子里终于腾出了片空地。
经过连日奋战,林子里总算腾出一片空地。
工人们分成两拨,一拨正忙着用铁丝网圈围养殖区,铁丝与木桩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另一拨则在搭建李东阳心心念念的木刻楞。
这是一种纯木头打造的房子,木头需要用刀斧锯刻出沟槽,房屋棱角分明,所以叫做木刻楞。
在枯树岭这地界,会建木刻楞的师傅屈指可数,其中一个前些年已经入土。
这个还是李东阳花了大价钱顾来的,光是工钱一天就得两块。
这还不算给他打下手的人。
李东阳之所以选择建造木刻楞,其实还是满足自己的小心愿。
土坯房简单便宜,但是样式根本谈不上多好看。
至于现如今最时髦的砖瓦结构,在兴安岭这边来说其实不太实用。
如果遇上极低温的环境,土层热胀冷缩,用不了几次,房屋就有可能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