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的阳光穿透醉仙楼的雕花窗棂,在林小溪刚蒸好的小笼包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正用竹筷调整蒸笼里的布垫,忽闻前街传来衙役的呵斥声,紧接着李富贵慌慌张张冲进后厨:"林姑娘!县太爷带了衙役来查封酒楼!"
竹筷"当啷"掉进沸水里,林小溪解下围裙的手顿在半空。昨日在聚贤楼密道找到的毒酱配方还藏在袖中,此刻随着心跳微微发烫。她想起陈忠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围裙口袋里的硬物——那是母亲昨夜偷偷塞进她手里的银簪,簪头"膳"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为何查封?"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前世在米其林厨房应对危机时的沉稳。
"说、说咱们用变质食材!"李富贵的胖脸涨得通红,"聚贤楼的人抬了几筐烂菜叶来,县太爷当场就拍了惊堂木..."
小宝攥着面塑蝴蝶从案板下钻出来,眼睛瞪得溜圆:"我看见刘大厨在县太爷耳边说话!他袖口的云纹和我昨天捡的帕子一样!"
林小溪猛然想起弟弟前日在破庙捡到的锦缎碎片,指尖瞬间收紧。系统消失前的记忆如碎片闪过:聚贤楼后厨的云纹地砖、端妃轿辇上的刺绣、现代天然气管道的标志——原来这些看似无关的细节,早已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中央。
"爹呢?"她转身问正在劈柴的林大山。这个曾经连和村长说话都会结巴的男人,此刻握着斧头的手青筋暴起,粗布衣裳下的脊背挺得笔直:"我去前街拦着,你带小宝去地窖。"
"不用。"林小溪按住父亲的手臂,触到他袖中硬邦邦的油纸包——那是她昨夜交给父亲的密旨副本。李翠花从灶台底下摸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她腌制了十八年的梅子酱,罐底沉着半块带血的玉佩:"这是你爹当年从火场捡的..."
衙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小溪忽然想起陈忠说过的话:"膳房的刀,能做菜,也能剖真相。"她抓起案上的七秀刀,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转身时正看见县太爷带着捕快踢开后厨门。
"林小溪!"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有人状告你以次充好,危害食客性命,本县今日要查封醉仙楼!"
"慢着。"林小溪将菜刀轻轻放在案板上,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摆盘,"大人可曾查验过证物?"她掀开衙役手中的菜筐,腐烂的菜叶下果然藏着半块聚贤楼的点心——那是用云纹阁特有的玫瑰糖霜制成的。
"这能说明什么?"县太爷的眼神有些闪躲。
"说明有人故意栽赃。"林大山突然开口,粗糙的手掌摊开,露出半枚云纹玉佩,"小人今早路过聚贤楼后厨,看见刘大厨的小厮往菜筐里塞烂菜。"他的声音虽仍有些颤抖,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李翠花紧跟着跪下,银簪从发间滑落,露出刻着的"膳"字:"大人才是被蒙蔽的!我女儿是林氏膳房的后人,这簪子就是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