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胸口剧烈起伏着。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近来的变化。
镜子里的脸庞确实失了往日的光彩,腰身也粗了一圈。
她试过多少宫廷秘传的美颜方子,也曾狠心节食,却收效甚微。
眼看着过几日便是宫中赏菊宴,届时后宫嫔妃云集,她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难道真的是年岁渐长,留不住青春了吗?
恍惚间,她想起前几日儿子赵奕在她面前说过的话。
“母妃,儿臣跟您说,那个陈进太医,当真神了!”
“四哥那次,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就他,几针下去就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陈进。
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似乎是最近宫里风头正盛的年轻太医。
起初只当是旁人夸大其词,未曾在意。
可连奕儿都这般推崇,莫非真有几分本事?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齐妃眼中闪过一抹希冀。
对,就让他来试试!
她扬声唤来贴身宫女玉屏。
“去太医院,把那个陈进给本宫请来。”
玉屏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玉屏便引着一个身着太医官服的清瘦青年走进了永和宫内殿。
陈进方一踏入,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便飘入鼻尖。
很特别的味道,像是苦杏仁?
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这气味,绝非寻常香料或药材所有。
他规规矩矩地行礼。
“微臣陈进,参见齐妃娘娘。”
齐妃抬眼打量着他。
瞧着倒是眉清目秀,只是过于年轻了些。
真有那般本事吗?
她心中存疑,面上却不显。
“陈太医免礼。”
“本宫近来身体有些不适,面色憔悴,身形也有些臃肿。”
她略有些难为情,但为了恢复容貌,也顾不得许多了。
“听闻陈太医医术高明,你给本宫开个方子。”
“要快!”
“七日之内,若不能让本宫清减十斤,恢复气色,本宫唯你是问!”
七日瘦十斤?
陈进心中微凛。
这等虎狼之方,即便能成,也必是以损伤身体根基为代价。
身为医者,岂能开出这等害人的方子。
“娘娘,急速瘦身之法,有违医道,且极伤身子。”
“可否容微臣先为娘娘诊脉,查明缘由,再对症下药?”
齐妃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但想到儿子的推崇,还是按捺住性子,伸出了手。
“罢了,你且看看吧。”
陈进上前一步,将白帕取出搭在她的手腕上诊脉。
这脉象沉涩,气血运行不畅,隐隐透着一股滞涩之气。
这绝非单纯的气血亏虚或内分泌失调。
他抬眸看向齐妃。
“娘娘这般情形,是近来才出现的,还是由来已久?”
齐妃摇头。
“就是近些时日才这样的,以前从未有过。”
陈进脑中瞬间闪过进殿时闻到的那股苦杏仁味。
苦杏仁,氰化物。
再结合这异常的脉象和齐妃的症状描述。
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面色凝重起来。
“娘娘,恕微臣直言。”
“您这并非普通的身体不适。”
“而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