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儿,您这是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陈进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无事,只是昨夜有些思虑过甚,未曾睡好罢了。”
周桂英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陈进身边,语气里满是心疼。
“想些什么,竟连觉都顾不上睡了?”
陈进抬手,揉了揉眉心。
昨夜种种,让他如何能安睡。
“婆婆,昨夜,慕容家主来过了。”
周桂英闻言,手微微一颤,脸上露出震惊。
“老爷?”
“他、他老人家来找你做什么?”
陈进没有直接回答,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婆婆,您仔细想想,我母亲嫁入陈家之后,是不是经常受伤?”
周桂英脸上的惊愕未退,又添了几分困惑。
“受伤?”
“进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眉头微蹙,仔细回想着。
“唉,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越发不好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许多事,都模糊了。”
陈进见她面露难色,声音不由沉了几分。
“婆婆,此事,或许与我母亲的死因有关。”
这话一出,周桂英的身子倏地一震,满脸凝重。
她闭上眼,眉头紧锁,额透渗出了汗,极力回忆着那些尘封的往事。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周桂英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她才猛地睁开眼,眼中带着一抹恍然。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小姐她、她嫁入陈家之后,手腕上,确实时常会出现伤口。”
“我当时还问过她,她总是支支吾吾的,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做活时不慎割伤的。”
“我还纳闷,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会时常割伤自己。”
原来如此。
母亲手腕上的伤口,根本不是什么不小心割伤,而是为了给田芸琼放血治病!
这个认知,刺痛了陈进的心脏。
他的母亲,竟是以这种方式,在那陈家苟延残喘。
他压下心中的翻腾,继续追问。
“那,母亲有孕之后呢?“
“她手腕上,可还出现过新的伤口?”
周桂英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绝对没有了。”
“小姐有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手上都干干净净的,再没添过新伤。”
“我还暗自高兴,以为小姐终于懂得爱惜自己了。”
陈进心中了然。
怀孕之后,母亲为了腹中的孩子,定然是不愿再放血了。
这便与慕容明洪的猜测,完全吻合。
周桂英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再次蹙起,神色间带着几分迟疑。
“我、我好像又想起一件事来。”
陈进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什么事?”
周桂英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安。
“有那么一天,我从外面采买回来,刚走到小姐的院门口,就听见,就听见小姐和陈英哲在屋里头吵架。”
“动静闹得老大。”
“我当时不敢进去,只在门外悄悄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