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稚圭看来，以符泽如今展现的实力和潜力，加上他白霜王朝大皇子的身份，图谋整个宝瓶洲，倒也合情合理。

符泽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

“哦？在你看来，我的眼界，就只有这区区一个宝瓶洲那么丁点儿大？”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磅礴气魄，仿佛宝瓶洲在他眼中，不过是弹丸之地。

稚圭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反驳。

“那……那不然呢？”

符泽嘴角微扬，目光投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巅，声音悠远而坚定。

“我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落向了……整座天下。”

“整座天下？！”稚圭失声惊呼，连一旁的马苦玄和始终沉默的陈平安，闻言也不由自主地侧目，心中皆是剧震。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符泽并未理会他们的惊诧，继续平淡地补充：“下一站，山崖书院。”

“山崖书院？”稚圭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她眨了眨大眼睛，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

“我倒是听说过这书院的大名，据说是文圣一脉的传承之地，那位齐静春先生，便是出身此地。可你背后不是已经有了那劳什子真武山撑腰了吗？况且，山崖书院收徒，眼光高得很，你一个武夫，怕是……没资格进去吧？”

话音未落，稚圭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抬头看向符泽，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将符泽近来的种种举动串联起来：

卸下“人皇”之力也要堂堂正正击败郑大风，是为了立威；

在泥瓶巷观摩陈平安与宁姚比武，是为了悟剑；

入骊珠洞天，是为了积攒气运与实力；

乃至方才不惜硬撼宋长镜，闹得人尽皆知……

“你做的这一切，难道……难道就是为了拿到进入山崖书院的资格？”

稚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狂傲不羁的男人，其心思之深沉，布局之长远，远超她的想象。

稚圭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她抿了抿唇，低声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若你真想拿下这整座浩然天下，以你的手段和实力，其实有更简单、更直接的法子。”

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见过的枭雄霸主不计其数，多的是凭借铁血手腕，一路杀伐征服。

符泽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抹深邃：

“简单直接？或许吧。但我更愿意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