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此刻染上了极深的疲惫与痛苦。

他的双手紧握着离忧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就会消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离忧.......”

硝子站在一旁，收起治疗的手，“她没事了，咒力已经稳定，伤口也修复得差不多........但需要休息。”

离忧缓缓地转动视线，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她还是尽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我说过，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咬紧牙关，像是压抑着所有想说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化为一句低语———

“........骗子。”

离忧微微一笑，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说到做到。”

她轻轻示意，想看看大家的状况，五条悟没有犹豫地将她抱起，站起身环顾四周。

一一数过，确认所有人的状况———悠仁、伏黑、野蔷薇、熊猫、棘全部都还在。

赶过来的真希、忧太、歌姬.......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气氛不对劲。

大家虽然都在，却坐得异常遥远，没有人靠近这里。

即使是跟五条悟最亲近的惠，甚至是悠仁这样总是直率行动的人，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仿佛........不敢接近。

离忧皱了皱眉，视线转向硝子，后者瞥了五条悟一眼，语气淡淡地开口———

“........失去理智的最强，没人敢靠近。”

离忧的目光缓缓转回五条悟。

他看起来平静。

但那双眼深处，像是燃烧着什么。

眼角......有泪光？是看错？

离忧刚这样想，一滴眼泪，就从他的眼角滑落。

她怔住了。

离忧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碰触他的脸颊。

她想抹去那滴泪。

五条悟没有躲开，只是闭上眼睛。

“........悟，我在这里，没有抛下你。”

离忧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是安抚着受伤的野兽。

五条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瞬间，他的指尖死死抓住她的手，仿佛害怕这只是短暂的幻觉。

“学姐........”

“我在。”离忧静静地抱住他，让他的颤抖慢慢平息。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言语远不及行动来得有力量。

涩谷事变后，她做过无数个噩梦，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非常理解。

五条悟不擅长表达悲伤，总是用笑容掩饰一切，但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等他终于抬起头，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失控只是幻觉。

但离忧知道，那道伤口还在。

她示意要起身，五条悟却马上将她抱起来，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没关系，等回家后再说吧。

“悟，走吧，我们去收拾残局，然后.......回家。”

五条悟看着她，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最终，他缓缓点头，“.......好。”

离忧朝硝子看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先走一步，在家等你们。”

下一秒，五条悟毫不迟疑地瞬移，带着她消失在战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