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个字。"韩牧野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割了你的舌头。"
王麻子僵在原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两个同伴想上前,被韩牧野一个眼神盯在原地。
"韩、韩大哥..."苏月禾轻唤一声,怕他真伤了人。
韩牧野没回头,手上的刀稳如磐石:"道歉。"
王麻子咽了口唾沫:"对、对不住..."
"不是对我。"韩牧野手上微微用力,"对苏姑娘。"
"苏、苏姑娘,是我嘴贱,您大人大量..."王麻子都快哭出来了。
韩牧野这才收刀,冷冷道:"滚。"
三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其中一个还摔了个狗吃屎,引来围观村民的哄笑。韩牧野转身,看见苏月禾脸色苍白,眼中含泪,顿时慌了手脚。
"别怕,他们不敢再来了。"他笨拙地安慰道。
苏月禾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不是怕...是连累你了..."
韩牧野想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又觉得唐突,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最终只是轻声道:"无妨,先进屋吧。"
只是,这件事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全村。有人骂王麻子活该,也有人暗地里说苏月禾不检点。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觊觎苏月禾美貌提亲被苏家拒绝的人,说的尤为难听。但更多人是站在苏家这边的——毕竟韩牧野采药救人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然而,三日后的傍晚,李阿婆急匆匆地赶来,带来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丫头,不好了!"老人气喘吁吁地说,"王麻子那厮在酒馆吹牛,说你家的韩小哥是...是朝廷钦犯!"
苏月禾手中的药碗差点摔在地上:"胡说八道!"
"他说亲眼看见韩小哥身上有块青玉令牌,是什么...什么"鹰扬卫"的信物..."李阿婆压低声音,"丫头,韩小哥到底是什么人?"
苏月禾心跳如鼓。她想起那日给韩牧野处理伤口时确实见过一块令牌,但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看。
"阿婆,韩大哥是好人,这就够了。"她坚定地说。
夜深人静,韩牧野独自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望着满天星斗出神。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还没睡?"他轻声问。
苏月禾在他身旁坐下,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睡不着。"
两人沉默片刻,苏月禾鼓起勇气:"韩大哥,村里有些闲话..."
"我听说了。"韩牧野的声音很平静,"关于我的身份。"
"我不信那些。"苏月禾急急地说,"我知道你是好人。"
韩牧野转头看她,眼中情绪复杂:"如果...他们说的部分是真的呢?"
苏月禾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我确实不是普通猎户。"韩牧野深吸一口气,"那块令牌,是我父亲的遗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月禾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这个话题让他痛苦。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不想说就别说了。"
韩牧野却摇摇头:"你们有权知道。"他顿了顿,"我父亲曾是边关将领,被人陷害通敌,全家获罪。我侥幸逃脱,隐居山林...那块令牌,是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物件。"
苏月禾倒吸一口冷气,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所以...你现在还是..."
"逃犯。"韩牧野苦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该走了。再待下去,只会连累你们。"
"不!"苏月禾脱口而出,"你的腿伤还没好全,而且..."她声音低了下去,"而且我爹的病..."
韩牧野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中一软:"至少等苏伯父再好些。"
接下来的日子,韩牧野明显减少了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院里教小岩青习武或帮苏秀才整理书稿。苏月禾则更加小心,每次去村里都留意是否有人跟踪。
然而,闲话还是越传越凶。有人说看见韩牧野半夜在村外与人密会,有人说他腰间的刀是军制兵器,甚至有人说苏家父女包庇逃犯,该一起治罪。
这天夜里,韩牧野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决定天亮就离开。
这时外面的天突然乱了,北境战火再起,南境也不安宁,很快便天下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