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星光愈亮。不知是谁先提议的，大家开始玩起了"传绣球"的游戏——用一块红布扎成的球在人群中传递，琴声停时，球在谁手里谁就要表演节目。

第一轮，球停在了红姑手里。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跳了一段热情似火的胡旋舞，裙摆飞扬如绽放的花朵。第二轮，球传到了孟县令手中，老县令捋须一笑，吟诵了一首自己作的七言诗，文采斐然。

第三轮时，球正好传到苏月禾和韩牧野之间。琴声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抓住了绣球的一角，又同时松手，球掉在了地上。众人哄笑着要他们一起受罚。

"那......"苏月禾咬了咬唇，突然有了主意，"我和韩大哥给大家演示一下药材的炮制方法吧！"

她拉着韩牧野站起来，从背篓里取出白天采的几味药材，一边讲解一边示范："这是黄精，要先用米泔水浸泡......这是白茅根，需要九蒸九晒......"

韩牧野配合着她的讲解，手法娴熟地处理着药材。两人一个说一个做，配合得天衣无缝。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连孟县令都连连点头："寓教于乐，甚好甚好！"

游戏一轮轮进行，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小木头已经困得东倒西歪，靠在苏岩青肩上打起了瞌睡。几位年长的妇人也开始收拾碗筷，准备休息。

韩牧野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干活，大家早点休息吧。"

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去，只剩下几个年轻人负责收拾。红姑和赵铁柱抬着剩下的野猪肉往厨房走，苏岩青背起熟睡的小木头回了屋。转眼间，篝火旁就只剩下了韩牧野和苏月禾。

火势渐弱，月光愈发清亮。苏月禾蹲下身，用树枝拨弄着余烬，火星如萤火般飞舞。

"今天......很开心。"她轻声道，"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韩牧野在她身旁坐下，望着跳动的火焰："是啊，最近庄子里发生了太多事了，大家都需要这样的时刻。"

沉默片刻，苏月禾突然问道："韩大哥，你说......李伯现在能看到我们吗？"

韩牧野抬头望向星空："一定能。他最喜欢热闹了，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开心，一定很欣慰。"

苏月禾的眼中映着火光，轻声道："我总觉得，李伯走得太突然了......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

"他都知道的。"韩牧野温和地说，"你那么用心地学瓷艺，那么细心地照料药圃，还有竹溪窑，他都看在眼里。"

夜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苏月禾抱紧双膝，忽然觉得有些凉意。韩牧野注意到她微微发抖，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

"谢谢......"苏月禾拢了拢衣襟，鼻尖萦绕着衣服上淡淡的松木香，那是韩牧野身上常有的味道。

两人静静地坐着，听着柴火轻微的爆裂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色宁静。

"月儿，"韩牧野突然开口，"等农庄重建好了，你有何打算？"

苏月禾想了想："我想把药圃扩大一些，种更多珍稀药材。爹爹说，有些药对窑工的职业病很有帮助......"她顿了顿，"还有就是，继续研究李伯留下的瓷艺笔记，把"九霄环佩"的技艺传承下去。"

她转头看向韩牧野："你呢？"

"我啊......"韩牧野望着远方，"想把竹溪窑重新建起来，完成李翁的心愿。不过......"他转向苏月禾，目光灼灼，"我更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月禾心头一跳，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韩大哥，我......"

“月儿，等庄子建好了我就正是去你家提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