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无奈,反问:“儿啊,你明明就可以通过爸这条路子进入官场,为何要费那个劲呢?”
他没有提曹腾,也是知道曹操这几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这算是曹嵩最后的劝说。
曹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服,回道:“爸,大汉发展至今已经三百年,朝廷内部混乱不堪,天下百姓水深火热,那些士族大家有哪一个真正关心过?除了在乎家族利益之外,都是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我们曹家想要在这里立足,只有两条路,要么加入他们,要么彻底推翻他们。”
曹嵩听了,大吃一惊,急忙习惯性地环顾四周。
发现并没有异样,他才长舒一口气。
“此事放在心里即可,不可挂在嘴上。我历任司隶校尉、鸿胪卿,官场上那些事都十分清楚。你想要做官,我也可以举荐。”
“那不一样!我们打个赌,看我这次能不能拿下沛国国相。”
曹操收拾完东西,快速地走出家门,朝着沛国而去。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再次出门的曹操终于见识到了所谓的世道冷落,曾经前往汝南郡拜访许劭那时看到的场景还在眼前,如今却更加令人痛心。
如此惨淡的世道,没有一个所谓的门阀士族愿意站出来,哪怕是从他们的餐桌上保留下来舍弃的部分,换成最低成本的施粥都没有家族愿意。
从这一刻起,曹操心中对所谓的门阀士族有了其他的改变,一贯以来的热衷和疯狂地想要挤进那个上流圈,逐渐转变为平静和誓要整顿朝政、对抗门阀士族的决心。
他不信邪,不相信偌大的天下就能任由门阀士族一手遮天。
然而家乡沛国的遭遇给了曹操沉痛一击,那个所谓的笑脸相待,真诚相应的国相,是仅仅对当地的门阀士族而言,对于寻常人,甚至对于曹操,没有乱棍打出已经是善待了。
一切都如曹嵩所言,别说让国相举荐了,曹操一连拜访国相数日,得到的答复都是国相事务繁忙,无空得见。
曹操气不过,拔出倚天剑对着衙门口的石凳就是一剑。
石凳应声开裂,哐当两声倒在两侧,引来了府内的些许衙役。
衙役见曹操在门口撒野,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拿着棍棒一顿乱戳,将曹操赶下台阶。
曹操眉头一皱,本能地想要用倚天剑回击,却想着这些人也是受国相指使,并非主谋,也就算了,只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尔等手中的棍棒并非如此用法,是要为百姓伸张正义的!”
谁料那些衙役根本不领情,还反击道:“要你多管闲事,我们怎么用是我们的事!”
曹操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嘴上说着:“等我拿到了这些大粗棍棒,定叫那些贪官污吏无处遁形。”
在沛国没有得到支持的曹操,本想着先回雒阳再做打算,忽然想到临行前与父亲曹嵩的那个赌约,心中有些气不过。
他眼珠子一转,拔腿朝着河内郡而去。
堂堂九尺男儿岂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