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明清清嗓子,准备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从中说和一番,谢阁老就不用辞官,老侯爷所求也能满足一部分。
突然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谢管家进来以后,又立马把门关上。
然后裴元明就看到这么大年纪的谢管家,一个滑跪,扑到老侯爷跟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谢管家哆嗦着手,哆嗦着全身,但是口齿清晰地对他说:
“老奴给陆侯爷磕头了,这三个头,老奴早就该给您磕了。
当年要不是您如神兵天降,老奴这条贱命怕是早就不保了。
但是老奴当年只是个小厮,根本没资格到您跟前磕头,就在谢家给你磕了。”
陆寒山仔细打量着他,问道:“你是当年跟着谢渊的那个小厮?”
谢管家一脸惊喜,道:“正是老奴,陆侯爷还记得小人。小人斗胆求侯爷劝劝我家阁老。
他这许多年,心里苦啊,一直困于当年之事,说自己当年解了马车上的马独自逃命,弃您不顾,实在非君子所为。
刚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夜不能寐,差点都要放弃科考了。
他觉得他的品行低劣,实在不配考科举,做官了。
是当时他的母亲哭着求他去的,他是谢家的嫡长子,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
谢家那时候只有他行了,都指望着我家主子能再撑起谢家。
但是,陆侯爷,我家主子骑马先行,确实是为了逃命,但是绝不是弃您不顾,背刺您。而是……”
“谢春!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谢渊怒道。
陆寒山道:“谢渊,你让他说,我要听!”
谢渊一脸纠结,劝道:“寒山,他胡言乱语,你还是不要听了。”
陆寒山坚持道:“不,我要听!”
谢渊见他如此坚持,只得作罢,让谢管家继续说。
谢管家继续说道:“我家主子书院有个书生返乡途中遇到劫匪,原已经被人救了,但是他坚持留下来帮忙。
可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留下来非但没起到半点作用,还成了累赘,那人一边杀贼,一边还要护着他。
最后二人皆被打成了重伤,后来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两个人都不太好。
他自己走路都费劲,学业中断,离开了书院。
救他之人,因为养伤耽误了正事,原本留给他的职位,也被人顶了去,下场实在不好。
所以主子在您来以后,才果断骑马先行,他去了最近的县城,叫了人来帮您。
他在县衙等着,结果衙役说,众人帮着您拿下土匪后,您就回京城了。还好留下了姓名。
那时候主子才知道,救他的竟然是小时候的玩伴,他十分激动,又赶紧追到京城。
谢家感谢了宁远侯府,但是您一直不肯见他,说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我家主子何等聪明,他就是感觉到了您在生气。
但是他见不到您,一直没有办法直接跟您解释。
因而他整日为此烦忧。”
陆寒山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就算当时见不到,但是后来呢,我们见了那么多次面,他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