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从宁家村,带走了几个天资尚可的孩子。
医馆确实需要人,除了考虑宁芝的话,他也觉得用自己人更好。
不缺银子的情况下,秦大夫万事不急,没有人来问诊的时候,他就在医馆里教徒弟们认草药,背医经。
只要徒弟们肯学,他什么都肯教,虽然被土匪恩将仇报抓到山上几年。
但是他仍觉得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是会有福报的。
他的医术,他心里有数,在淮安府打出名声迟早的事情。
靠他一个人,不如多培养一些能干的人手。
他回家的时候,自己两个孩儿给了他巨大的惊喜,把他留在家里的医书都翻烂了。
他从前只专注于自己的医术,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孩子也如此有天分。
人生的际遇实在难以言说,看似失去了几年的光阴,实则还是走到了他该走的路上。
……
杨铁花,和霍二夫妻拿到的铺子,也很快就开张了,卖米面油,卖首饰,卖点心……谢缈和秦如琢的商行给他们供货。
主打一个应有尽有,物美价廉,通州的街头热闹不已,繁华更胜从前。
有钱的逛高档点的铺子,钱少的逛普通点的铺子。
铺子的多了,雇的人也多了,需要的东西也多了,来往的客商也多了。
谢缈和陆轩坐在一品楼里,看着外面的大街小巷,热闹不已。
“陆大人,在你的治理下,通州有了它该有的样子,做点正经生意,不也能赚到银子吗?”
“赚到银子跟赚大银子还是有区别的,人心总是不满足的。
有些人不满足,想要更多,但他们努力,走得是正道。
而有些人不满足,为了更多的利益,走了歪门邪道。
受不住本心的人,实在太多了,歪门邪道虽然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是来银子快啊。
咱们从太子和睿王那里随随便便就拿了那么多赔偿。
做十辈子县令,靠俸禄也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拿出来能养活通州百姓十年都不止呐。
你想想他们能不心动吗?
他们不会想到挖的是霍家的根基,没坐上那个位置,他们不会心疼的。”
陆轩觉得这就是人性,也许人之初,性本恶。
只是这恶被世俗礼教所教的善包裹着,不自知而已。
当有一天,欲望冲破了善的外衫,内里的最本真的恶就现出了原形。
“我喜欢银子,也喜欢花银子,但是偷偷摸摸搞来的钱,
我都有点没法儿光明正大的花。
有点儿心虚,怎么回事?”
谢缈问陆轩,这种涉及人性之恶的问题,她有点看不透。
“你这不是心虚,你这是不敢,怕被人盯上。
花银子花多了,被盯着,这件事让你有点烦躁而已。”
陆轩知道她从前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她够坦荡。
谢缈是在什么道上,就守什么规则的人。
最不守规矩的她,最守规则,谁能想到呢。
现在她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弱了,规则变得复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