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咳血了?"萧景琰放下朱笔,目光如刀。
"千真万确,陛下。圣旨上都沾了血,茶盏都拿不稳。"太监谄笑着,"依奴才看,李...南陵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南陵..."萧景琰喃喃自语。选择这个封地并非偶然——那里布满他的眼线,荒废的王府每一块砖石都暗藏监视的孔洞。若李瑾瑜有任何异动...
"陛下。"暗卫首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阴影中,"要加派人手盯着南陵吗?"
萧景琰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他接旨时...可有不忿?"
"据报,南陵王恭敬非常,还因弄脏圣旨而惶恐。"
"惶恐?"萧景琰冷笑一声,"李瑾瑜十四岁上战场,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惶恐。"他转身时,龙袍带起的风将那片柳絮吹落在地,"派影卫暗中监视,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窗外暮色渐沉,萧景琰将信笺凑近烛火,却在火焰即将舔舐纸角的瞬间猛地收回。他烦躁地将信塞回暗格,唤来太监:"传旨,南陵王府用度按亲王例,再派两名太医随行。"
太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皇帝阴鸷的眼神,立刻低头应诺。走出御书房时,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啊。
夜色笼罩小院,李瑾瑜独自站在枯树下。下人正在屋内收拾行装。
"南陵..."他轻声自语,指尖摩挲着龙纹玉上的纹路。李瑾瑜抬头望向满天星斗,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在月光下黑如墨汁。
但他却在笑。因为只有咳得越厉害,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才会看得越清楚。让他们回去告诉萧景琰:南陵王命不久矣,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