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忠脸色骤变:"王爷的伤..."
"不碍事。"李瑾瑜抹去唇边血迹,眼中锐光乍现,"装的。这些年我若不病得半死,早随家父去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徐天德可还活着?"
"长江水师统领徐将军上月"坠马身亡"。"崔元忠意味深长地说,"恰好在您获封南陵前。如今统领水师的,是他"不学无术"的侄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李瑾瑜从怀中取出半块兵符,崔元忠则从袖中掏出另一半——两块残符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虎形纹路完整如初。
"先帝临终前交给老朽保管。"崔元忠声音哽咽,"说天下若乱,唯有王爷可..."
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瑾瑜闪电般吹灭蜡烛,两人屏息静气。脚步声在门口停留片刻,渐渐远去。
"萧景琰的耳目。"崔元忠耳语道,"明日会有太医"例行诊脉",王爷继续咳血便是。"
李瑾瑜点头,突然抓住崔元忠手腕:"朝中还有谁?"
"礼部侍郎、太仆寺少卿..."崔元忠每说一个名字就在他掌心划一道,"最关键是守灵官周淳,他守着..."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从地窖外传来。崔元忠脸色大变,迅速将兵符塞回李瑾瑜怀中,自己则闪入暗道。李瑾瑜跌坐在地,抓起酒坛浇在衣襟上,伪装成夜半偷酒的模样。
地窖门被推开,火把光亮刺得李瑾瑜睁不开眼。太医带着两名侍卫站在门口,脸上写满怀疑。
"王爷为何在此?"
"咳咳...夜不能寐,寻些酒暖身..."李瑾瑜摇晃着站起,酒坛"不慎"跌落,碎瓷片四溅。他踉跄着向前两步,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正溅在太医衣袍上。
太医慌忙搀扶,指尖搭上他脉搏后倒吸冷气——脉象紊乱如将死之人。待将"醉醺醺"的王爷送回寝殿,太医连夜修书急报京师:南陵王病入膏肓,纵酒加速病情,恐难熬过盛夏。
而此刻寝殿地下十丈深的密室内,崔元忠正展开一幅绢制地图。长江水师驻地、南陵秘道分布、京师守军换防时辰...朱砂标记如血滴般刺目。李瑾瑜摩挲着完整兵符,忽然将一杯酒洒在地上。
"敬先帝。"他轻声道,"也敬那些冤死的魂灵。"
崔元忠举杯同祭,酒液渗入砖缝,流向更深的黑暗。地面上,夏虫鸣叫声声如泣,掩盖了地下传来的金属摩擦声——那是暗卫在调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