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羽林卫统领裴行俭单膝跪地,"刑部急报,罗府管家在狱中咬舌自尽,临死前一直念叨"玄天教主"四字!"
李瑾瑜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险些扑灭案上灯火。他快步走到殿门前,晨光斜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仍隐在阴影中。
"传旨。"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罗家满门暂缓处决。给朕查——这个玄天教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萧瑀脸色骤变:"陛下,按律..."
"萧相。"李瑾瑜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你觉得,一个能让罗艺提着全族性命造反的术士,会只盯着一个豳州吗?"
殿外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卷着枯叶拍打在朱漆殿门上,沙沙作响,恍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
老赵头回到永兴坊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屋内冷得像冰窖。摸黑点亮油灯后,他忽然僵在原地——桌上多了一个包袱。
包袱皮是上好的蜀锦,绝不该出现在一个更夫家中。老赵头颤抖着解开结,里面竟是一套崭新的官服和一块腰牌:金吾卫长史赵德。
包袱底下压着张字条,墨迹未干:"三日后卯时,朱雀门当值。玄天当立。"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老赵头惊恐地回头,发现墙上自己的影子竟比平日高大许多,头盔的轮廓在土墙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与此同时,太极宫偏殿内,李瑾瑜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镜旁烛台上插着三支香,青烟袅袅上升,在镜面蒙上一层薄雾。
"高德忠。"
"老奴在。"白发太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阴影里。
皇帝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饕餮纹:"去查查,是否有个叫玄天教的组织被剿灭。"
太监接过令牌时,手指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陛下怀疑..."
"罗艺的认罪书上。"李瑾瑜指向案几,"这个血指印的纹路——是故意按出的饕餮形状。"
一阵穿堂风吹过,三支香同时熄灭。铜镜中的皇帝面容突然模糊了一瞬,镜面竟渗出丝丝血迹,缓缓汇聚成两个篆字: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