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的各部官员依次排开。
七殿下代永宁帝巡视边关,在京的官员皆站班送行。
夏侯爷、鹰扬将军夏仲樾在队前静候。
卯时,远处跑来一匹快马,手中执玄色朱字令旗,朱楠风到了。
稍顷,一队车马远远而来。
曦光蒙蒙,旌旗摇曳。
朱楠风身穿银甲肃于马上,腰间斜跨长刀切藏。
他冷峻的眉眼,缓缓扫过列队送行的臣工,停在夏侯爷身侧小侍卫身上。
小侍卫身穿墨色曳撒,长发用玉簪高束于脑后,双手轻勒马缰,一双漆黑的眼比星子还亮。
朱楠风唇角微勾,不顾众臣工的目光,一扯缰绳到了她身侧。
“你干嘛?”
夏时月警惕地问他。
他好笑地低声说,“这么多人,我能干什么!”
朱楠风递给她一件甲胄,“把这个穿上,小心流矢。
冉贺温都的侍卫,有可能还潜伏在城外,你不许脱离队伍。”
“多谢殿下。”夏时月接过塞在马鞍下。
“穿上,我没同你玩笑。”
朱楠风眉眼肃穆。
夏时月无奈被他盯着穿甲胄。
本来已经出列的朱安,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吏部刘尚书看时辰已到,越众而出,躬身道:“臣等恭送殿下,祝殿下一路安顺!”
前方行军的更鼓已经响起,朱楠风催马而动。
车马行过时,朱楠风身侧的一个银甲侍卫,吸引了夏时月的目光。
那侍卫,被盔甲遮住了大半的脸,不过,夏时月还是认出了他,那是十皇子朱宸辉。
朱宸辉同天禧公主是亲兄妹。
夏时月与他接触不多,印象中他沉默寡言。
倒是有几次,天禧公主刁难她时,朱宸辉出面阻止过。。
那边朱宸辉也认出了夏时月,目光还未交会,女孩已勒马转身。
“大哥,十皇子也跟着出京了。他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夏仲樾笑,“谁向你一样,没有陛下的授意,你以为一个皇子能偷跑出宫?”
他放低声音,“父亲说,陛下有锻炼十皇子的意思。”
锻炼十七岁的十皇子,若是从前,夏时月从不思考这些不关自己的事情。
她思忖片刻问,“大哥,陛下他是想立十皇子为太子?”
“慎言!”
夏仲樾肃穆道:“不得揣测圣意!”
夏时月看向朱楠风的背影。
其实,若不论他背信弃义,以他的能力、手段、他未来或许会是一个好的皇帝。
前面的人就像是长了眼睛,陡然回头。
夏时月没来得及撤回视线,也懒得躲闪,大模大样地盯着他看。
她身下的黑俊似是又感受到了朱楠风的召唤,兴奋地打了一个响鼻,抬腿就想往朱楠风身边跑。
夏时月狠狠勒住缰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那日在双雀楼,他终是搅了她的宴席。
害得她被潇二狠狠笑话。
朱楠风唇角微扬,冷肃的脸上淡淡披了一层霞色。
这样的朱楠风,曾经是她心里如日的战神。
而今,神芒褪色,他还不如这栎安城外的风,令她愉悦!
夏时月先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