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沈重,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再三问了几个属下之后,他们的回答都是言冰云飞走了。
一晚上,沈重又是询问周围居住的民众,确定他们确实看到有一个白影飞快的飞走了,又是暗中寻访言冰云的踪迹,要不是怕夜闯使团被范闲和沈幼安揪着不放,他根本等不到现在才来找范闲。
面对怒气冲冲的沈重,范闲头也不抬,继续低头认真地给沈幼安的小笼包蘸醋,仿佛全世界的事情都没有给小笼包蘸醋重要。
沈重当然知道范闲不会轻易把到手的言冰云交出来,只说北镇抚司丢了一个重犯,可能是往使团这边跑了,为了使团的安全,锦衣卫需要在使馆搜查一下。
范闲笑的嘲弄,挥挥手就让他们去了。
沈重无非是不死心,他就算是找到言冰云又能怎么样,他带的走吗?
结果根本不用沈重找,言冰云就大喇喇地坐在那里,吃着范闲沈幼安同款小馄饨和小笼包。这是范闲怕言冰云真脱水了,刚刚让王启年去喊他起来吃早饭。
沈重气的肝疼,指着言冰云的手微微发抖:“来人啊,此重犯居然敢混入使团,意图刺杀正史,给我拿下。”
那些锦衣卫很快将言冰云与和他一桌的几位大人围在一起,沈幼安和范闲也不急,慢悠悠地擦好嘴,理了理毫无褶皱的衣服,才慢悠悠地说:“哪里有重犯,这几位都是我庆国鸿胪寺的大人呀。”
沈幼安见沈重眼下的乌青,抿嘴一笑:“是呀,正所谓,两国开战,不斩来使,更何况还是你们家陛下请我们来的,沈大人那日说我侮辱北齐,我看是沈大人占着我们人在北齐,无人帮扶,侮辱我们才对,怎么随便套上个重犯的名头,就要带走我南庆使臣,这还谈什么,各位大人收拾东西,咱们回家,让边境的将士们打到他们愿意好好谈我们再来。”
不就是戴高帽,谁还不会了。
沈重脸色愈发阴郁:“这明明就是言冰云......”
沈重的话还没有说完,范闲就笑呵呵地打断了:“您不说我还忘了,沈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把言冰云还给我们呀,我们陛下让我们把言公子带回去,小臣心里,这心焦的很呀,您看这位大人,也是急得很呀,他是言公子的表弟,言云冰,小言大人,沈大人发发善心,快让他们兄弟团聚吧。”
反正范闲就是不承认眼前的人是言冰云,不仅不承认,他还要问他要一个言冰云带回去,反正出发之前,他们特地在使团名额里面加上了言云冰的名字,诶,他们就是不演了。
沈重无法,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他的后路都堵死了,阴恻恻地看了一眼沈幼安和范闲就带人走了,反正上京城是锦衣卫的地盘,知道言冰云在哪里,他能抓言冰云第一次,就能抓言冰云第二次。
与范闲错身间,范闲笑眯眯地说:“沈大人,我们为言冰云而来,如果和谈的时候,我们见不到言冰云,那可是不好谈啊,哦对了,如果我们使团的大人们在上京出了一点事情,我们胆子小,可是会收拾包裹立马回家的呀。”
沈重一向以笑面虎的模样示人,哪里不知道范闲的意思,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沈重已经确定昨日的事情必然是范闲干的,可昨夜走访一晚上,居然一丝证据也没有,还被范闲甩了这么大一个阳谋到脸上,可恨范闲小小年纪居然这般阴险,还有这样的实力,只能说真不愧是陈萍萍看中的人。
想到这里,沈重脸上全是蓬勃的怒意,可他无法,范闲那日一枪就让九品高手何道人败下阵来,身边还有个不知底细但据说随手就能弄死程巨树的沈幼安,他没有办法保证一下就能留下他们的性命,若是不成,后患无穷啊。
这也就是沈幼安他们不知道沈重的想法,不然肯定笑出声,就算能留下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那然后呢,庆国边军即刻出兵?知道汉朝不,知道苏武不?算了和他们这些没读过历史的人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