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是前几日她从废弃花园里找到的一株血昙花的汁液
——那是南疆的圣花,只开在冤死者坟前。
她将花汁倒在掌心,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在斑驳的墙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四个大字:
【血债血偿】
字迹干涸时,云烬看着自己丑陋不堪的右脸,扯下床帐的一角布料,简单地缠在头上,遮住了那半边腐烂的容颜。
至少,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复仇的机会。
"咚、咚、咚。"
忽然,冷宫的大门被人撞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烬躲进床角的阴影中,警惕地盯着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闯入,月光照出他华贵的龙袍和苍白如纸的面容。
萧绝。
天朔王朝的暴君,南疆的屠夫,传说中嗜血成性的帝王。
他捂着胸口,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脚步虚浮,却直奔云烬所在的床榻。
在看到角落里的"废后"时,他血红的双眼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果然闻到了……气味。"他声音嘶哑,"朕的"药"。"
云烬还未反应过来,萧绝已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床榻上。
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狂躁而贪婪:"你身上有朕需要的东西。"
云烬拼命挣扎,却被掐得几乎窒息。她感到一阵剧痛
——萧绝竟低头啃咬她的手腕,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甘甜,比以往都要甘甜。"皇帝像吮吸琼浆一般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恢复了几分清明。
云烬剧烈咳嗽着,手腕上的伤口隐隐发光,一种奇异的图案若隐若现
——那是南疆圣女的标志,月神的印记。
萧绝停下动作,扣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图案上:"这是什么?"
云烬动弹不得,她试图开口,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沈残月,你不是哑巴吗?"萧绝冷笑,"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沈残月?"
他的手指掠过她遮掩右脸的布料,一把扯下。
那半边腐烂的容颜暴露在月光下,却不见萧绝有丝毫厌恶,反而眯起眼睛,更加仔细地端详。
"有趣。"他低声自语,"朕的无心之症发作时引领我来此,难道是冥冥中的注定?"
云烬死死盯着他,手指在被褥上缓缓写字:【滚】
萧绝看见了,轻笑一声:"朕走了九重宫阙,却只有你的血能缓解朕的痛苦。
这冷宫,今夜起就是朕的药园了。"
他松开掐在云烬脖子上的手,却依然压制着她的身体:"明日朕会派人来好生照料你。"
云烬猛地抬起膝盖,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几乎无法抬起。
萧绝注意到她的动作,掀开被褥
——云烬的双膝竟是两个狰狞的疤痕,明显是被人剜去了膝骨。
"难怪你不逃。"萧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漠,"也好,省得朕费心找你。"
云烬死死扣住萧绝的手腕,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气力,指甲掐进他的皮肉。
萧绝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哑妃也想杀朕吗?"
云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他掌心写下一行字:
【陛下若再用力些,明日史书便可写——暴君夜幸冷宫,被哑妃掐毙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