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弗雷德和乔治?!”海格听到洛杰的建议,如同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星光,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对!对!他们鬼点子多!路子野!肯定有办法!我这就去!” 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张,洛杰的冷静和果断成了他唯一的依赖。
“你快去!时间不多了!”洛杰催促道,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屋外那片可能潜藏着危险的树林阴影,“城堡里的人肯定被刚才的动静惊动了!教授们随时可能过来!”
“可是诺伯它……”海格看着那只正对着洛杰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低吼、鼻孔里还在冒着火星的小火龙,满脸担忧和不舍。这小家伙的脾气暴躁得很,他自己都差点控制不住,把洛杰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自有分寸!”洛杰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镇定和自信。他悄悄将几张早已准备好的、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符箓扣在指间,做好了随时应对诺伯攻击的准备。“你必须立刻去!否则我们都走不了!”
海格看着洛杰那双异常平静的黑色眼眸,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信任。他不再犹豫,最后心疼地(又或者说是解脱般地)看了一眼给他惹了大麻烦的诺伯,然后猛地转身,用他那庞大的身躯挤出了摇摇欲坠的小屋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堡的方向狂奔而去,脚步声在雪地里留下深重而慌乱的印记。
小屋的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大概是被凛冽的夜风吹动的。
瞬间,这间狭小、闷热、被火焰和硫磺气息充斥、一片狼藉的小屋里,只剩下了洛杰,以及那只将他视为入侵者、眼中燃烧着原始野性和熊熊火焰的挪威脊背龙幼崽。
空气仿佛凝固了。
“嘶——哈!”诺伯显然感觉到了威胁的临近(或者说,是海格这个让它稍微有点“忌惮”的大家伙离开了),它原本略微收敛的凶性再次爆发出来。它弓起身子,漆黑的鳞片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背上那对尚未发育完全的翅膀不安地扇动着,带起一阵阵热风。它张开那长满细密尖牙的小嘴,喉咙里发出更加响亮、更加充满威胁性的嘶吼,橙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洛杰,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这个渺小的人类撕碎!
洛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面对这种纯粹依靠本能和力量的猛兽幼崽,任何一丝的恐惧或犹豫,都可能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到,并引发更猛烈的攻击。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立刻使用符箓。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微张,掌心对着诺伯,做出了一个尽可能显得“无害”和“安抚”的手势。同时,他集中精神,尝试将自己的意念传递过去——并非命令,而是一种……沟通?
“冷静下来,小家伙。”他在心中默念,同时将一股极其平和、不带任何敌意、甚至带着一丝好奇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水流般,缓缓地、试探性地延伸向诺伯的精神世界。“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尝试。他的精神力虽然经过锤炼,但与火龙这种天生强大的魔法生物相比,依然显得微不足道。而且,跨物种的精神沟通本身就充满了未知和风险。
诺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的嘶吼声稍微停顿了一下,歪着脑袋,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打量着洛杰,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困惑?它似乎不太理解眼前这个人类身上散发出的、与刚才那个大家伙(海格)完全不同的、冷静而平和的气息。
看到诺伯的反应略有缓和,洛杰心中稍定。看来,非攻击性的意念沟通,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效果。他决定继续尝试。
他维持着安抚的手势,同时开始调动体内微薄但精纯的炁。这一次,他没有将其凝聚成攻击性的力量,也没有释放安神或迷魂的能量,而是……模拟出了一种类似于……自然界中强大而温和的生物(比如,他曾经在龙虎山后山感受过的某只活了很久的老龟)的气息。
这是一种更高阶的技巧,需要对自身能量和精神力有极高的控制力,模拟出另一种生命体的“气场”或“意境”,以此来降低对方的敌意,建立信任。这是他在道家典籍中看到过的、用于与“山精野怪”沟通的法门,虽然他自己也只是初学乍练,远未掌握精髓。
他将这股模拟出的、带着“古老”、“平和”、“无害”意味的炁息,如同春风化雨般,再次缓缓地笼罩向诺伯。
这一次,诺伯的反应更加明显了!它喉咙里的低吼声彻底消失了,身体也放松了一些,不再是那种紧绷的、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它甚至……还好奇地向前凑了凑,用它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洛杰释放出的那股奇特气息?眼神中的火焰似乎也柔和了一些,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好奇和……亲近?
“有效!”洛杰心中惊喜交加!他没想到这种模拟气息的方法,竟然对火龙这种强大的魔法生物也有效果!难道是因为他模拟的气息中,蕴含着一丝微弱但本质极高的“道韵”或者“先天之炁”,让诺伯本能地感到了亲切和安全?
就在洛杰准备进一步尝试与诺伯建立更深层次的“沟通”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洛杰模拟的气息还不够完美,或许是诺伯的野性终究难以完全压制,又或许是……屋角某个燃烧的木头突然发出一声爆响,惊吓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