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
金陵城郊的听雨楼外,夏日的蝉鸣被一声轰然巨响碾碎。
楚轩掌心真气凝聚成刃,数十米长的青砖围墙在他掌下如纸糊般寸寸崩裂。
飞扬的尘土中,他踏着满地碎砖大步踏入,身后武司守卫的惊呼与刀剑出鞘声混作一团,却连他衣角都碰不到分毫。
湖心亭内,楚可可被铁链死死锁在朱漆廊柱上。
昔日灵动的眼眸布满血丝,脸颊高高肿起,几道狰狞的伤口蜿蜒至脖颈,破碎的衣襟下,鞭痕交错的血肉仍在渗血。
她头顶悬着的玄铁长剑被银丝系在亭檐,只要银丝一断,剑锋便会直贯而下。
“你们该死!!!”
楚轩的怒吼震得湖面掀起巨浪,周身气势暴涨如汹涌海啸。
他一步踏出,脚下石板寸寸龟裂,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武司守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哥!快走!”
楚可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别管我,有陷阱......”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别怕,有哥在。”
楚轩凌空跃起,宛如天神降世。
他远远望着妹妹声泪俱下的模样,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但转头望向暗处冷笑的武司众人时,却是杀意翻涌。
“敢动我妹妹,今天谁都别想活!”
听雨楼外金铁交鸣,楚轩拳风过处,武司守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哀嚎声混着骨裂声惊起满湖涟漪。
湖心亭内却飘着龙井的清香,武司长柏田翘着二郎腿,茶盏在指尖慢悠悠地转着圈,望着远处厮杀的身影,脸上尽是不屑。
“这小子来的还挺快,从身手来看,有几分本事,但却不多。”
“宋夫人且放宽心,今日我已做好万全之准备,定要这楚家余孽血债血偿,给宋汇和宋公子祭灵!”
章山柳黑色丧服下的手指节泛白,染血的匕首在她掌心映出森冷的光。
她一把揪住楚可可的头发,将少女苍白如纸的脸拽到身前。
“楚轩!你杀了我的儿子和老公,我定要你亲眼看着至亲受尽折磨,才能解恨!”
寒光闪过,楚可可脸颊瞬间绽开新的血痕,温热的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破碎的衣襟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放开她!”
楚轩猛地收势,周身翻涌的真气如潮水退去。
他望着妹妹在亭柱下的孱弱身影,双眼通红。
“有本事就直接来对我出手!拿弱女子泄愤算什么!”
“干什么?”
章山柳癫狂大笑,匕首狠狠抵住楚可可的咽喉。
“我要你们兄妹下地狱!”
“当年你楚家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还不是任人宰割!”
柏田慢条斯理地起身,拍了拍手,眼中满是戏谑:“不愧是楚家遗孤,短短五年竟能修至这般境界。”
“当年若不是赵泰和赵倩非要单独虐杀你,你早该和楚家老宅一同葬身火海了,上头有令,今日务必斩草除根,你若成长起来,别说是金陵,只怕龙国都压不住你。”
楚轩面无表情:“当年灭我楚家满门,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你最好老实交代!”
“哈哈哈!”
柏田仰头大笑,脸上满是张狂。
“楚家那点破事,还需要我多说?都是因为你碍了某些大人物的眼!是你害死了你的家人!”
“至于我,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当年帮着清理现场,伪造证据,顺手捞了些好处,这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故意凑近楚轩,得意地说道:“想知道幕后黑手?下辈子吧!”
“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灰褐色粉末撒进酒杯,酒水泛起细微的涟漪。
“想救你妹妹?把这个喝了。”
众人屏息注视着楚轩,却见他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柏田见状,放声大笑:“好个护妹心切的傻子!这毒能化尽武者修为,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得任人宰割!”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黑衣武者如潮水般涌出,玄铁链索如毒蛇缠住楚轩的手脚。
柏田得意地整了整衣领,朝着暗处扬声喊道:“赵兄,搞定了,这小子现在插翅难逃了。”
“今天,我们就让他知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是什么下场!”
阴影中,赵咬金缓步走出,身后忽地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宛如闷雷滚过大地。
一千多名身着玄甲的铁骑兵如黑色洪流般涌出,铁靴踏地的轰鸣让湖面都泛起阵阵涟漪。
“楚家余孽,当年没能斩草除根,的确是我妹妹赵倩的败笔。”
赵咬金眼中燃烧着无尽的仇恨:“不过,今天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亏了灵州长还派一千铁骑兵追随我来对付你,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精致的瓷瓶:“这蚀武散可是灵州长的珍藏,没想到你这么好骗,一杯毒酒就把自己送上绝路。”
“原来是你!”
楚轩认出赵咬金的瞬间,眼中腾起滔天怒火。
当初赵咬金和赵倩为了攀上楚家,整日在他面前低三下四、谄媚讨好,如今却成了残害楚家的帮凶,真是可恨。
“赵咬金,你这没皮没脸的狗东西!”
“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