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进了我的书房!”
清晨的吕府,在吕均沉一声怒吼下彻底惊醒。
“老爷...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守夜的护院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
“不知道?我想听的是这个话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情!你若是知道,我桌上岂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东西?!”吕均沉气得胡须直颤,大口喘着粗气,最后在贴身侍从的搀扶下坐回椅中。
“老爷,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长福劝道,又倒了杯水给他喝下,为他顺气。
吕均渐渐平复下来,但面色依旧很差,他长叹了口气,只留下长福,挥手屏退了书房内的其他人。
“老爷,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这上面可是写了什么东西?”长福担忧道,他不懂字,只知道老爷的桌上突然多出了一沓麻纸,上面写满了字。
吕均沉现在很心烦,若是别些内容,哪怕是威胁,他都不会这么心乱。
可偏偏这些是京城官员逃税的罪证,控诉他们目无国法、贪得无厌等等,上面扬扬洒洒写满了:哪家与哪个寺的住持勾结,收受多少赃银,隐匿多少田亩,又逃避多少税赋...一桩一件,涉及的数目都不小。
他是御史中丞,照理说,收到这种官员逃避缴税的事情,理应好好彻查一番,再向皇上禀告。
可干这种事情,不是纯纯招人恨吗?都说动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若真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涉及官员者众,只怕他还等不到皇上的嘉奖,就已经遭人暗算,命丧黄泉。
是谁要害他?还是说,单纯是有正义的江湖侠客看不惯这种不义之举所以特地找他来举报?
不管怎么说,他是必不可能淌这趟浑水的。
“长福。”
“在,老爷。”
吕均沉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今天去多找点护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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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司景洲没发现裴纪的身影。
一整个早朝,他都心不在焉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前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上。
猜想他到底去干什么了,是生病了?还是有其他事情?
本来他还想着下朝后跟他聊聊当时遇刺的一些情况,方便他探查。
嗯...他闭口不谈自己只是单纯想跟裴纪聊聊天。
毕竟,这类刺杀案子其实很大概率会成为悬案,既是刺杀,那就意味着都是死士,若是能有活口还好一点,没有活口,根本就很难查到线索。
本来这次是有活口的,说是在押来大理寺的半道上逃跑了,真是可惜。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司景洲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司陆河。
“你知道裴纪去哪了吗?”
司陆河本来情绪还好好的,一听到这个名字,脸立马就臭了,“你别跟我提他。”
一提到这个人他就来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司景洲被他突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去般若堂游玩了!堂堂尚书省的长官,竟然丢下公务跑出去玩了!怎么,仗着有皇上撑腰很了不起吗?”司陆河一脸愤怒,语气中难掩艳羡,
“嗯是,确实很了不起,嗯对,为何我没有皇上撑腰...”
“明明都是同时入朝为官的!”
司景洲听完,也明白了他这莫名其妙的脾气。
最近朝野上下清查官员田产,皇上更是下旨规定要在半年内完成,越快越好,田地之事乃是户部的职责,司陆河作为户部侍郎(正四品上),这半年怕是有得忙了。
“你看看,他好端端的干嘛提出这个建议,他就不能等我哪天升官不在户部的时候再提吗?”
“这个提议很好,你干嘛说他?”司景洲一听就有点不乐意了,终究还是忍不住为他说话。
“你...”司陆河蓦地转头,盯着他,语气幽幽,“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怎么这会突然替他说起话来了?”
司陆河那探究的眼神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司景洲莫名心中一紧,眼神有些躲闪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很好,难道你不觉得吗?”
司陆河自然知道这个想法很好,但是...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不管怎么说,你是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
“我...我帮理不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