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砚沉默片刻,忽然说了句:“救都救了,算了。”
“你在说什么?”沈伊人歪了个脑袋过去。
周今砚没好气道:“本王说,往后不要再用这个办法救人。”
“我又不傻!”沈伊人反驳。
周今砚冷笑一声,从沧栩那里拿过金疮药,拉着沈伊人的手给她抹上,哗啦一声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下一块布,给沈伊人的手裹上。
沈伊人动动手,撇嘴:“一点都不方便。”
周今砚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继续动,“会挤压到掌心的伤口,你不疼?”
“一点点。”反正对于沈伊人来说都会愈合,最快愈合的办法就是把手埋进土里,最好是不咸山土。
这么深的伤口,沈伊人竟然觉得只是一点点疼,周今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还在想这个伤口是不是要缝针才行。
听说要缝针,沈伊人是拒绝的,但被叫到将军府的方大夫一看,就说一定要缝针。
她就被周今砚抓着手缝上了。
沈伊人一点没喊痛,方大夫佩服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跟着方大夫一块过来的小八看着,说:“姐姐,好像有点丑。”
“这只是有点吗?”沈伊人越看越像山里的百足虫,草木都怕虫子,她浑身一个鸡皮疙瘩,张嘴就要方大夫拆了。
周今砚换了手帕给她裹上:“看不见了,还躺着一朵漂亮的玉兰花。”
沈伊人勉强接受。
方大夫说:“两日换一次药。”
沈伊人:“那岂不是还要看见丑虫子!”
周今砚:“……本王给你换,你把眼睛闭上。”
沈伊人想了想,再次勉强答应。
“端王妃!”罗管事高兴来禀,“老夫人醒了!老夫人真的醒了!”
方大夫震惊:“这么快!”
周今砚看向沈伊人。
沈伊人垂眸,不与他直视,怕周今砚问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一看就不像人的治病速度。
“将军有请王妃,王爷移驾!”
沈伊人和周今砚过去,小八和方大夫自然也跟着。
他们在福安堂的院子里遇见了康氏,康氏听闻老夫人醒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再次见到偏心的母亲,沈伊人依然不带正眼瞧,康氏因为夫君冷落指责她的事而心里对沈伊人越发不瞒。
本来想问沈伊人为何不叫她,让同样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儿子打断了。
沈之昂拖着伤来的。
终于见到儿子的康氏立即过去扶着,一边骂:“你爹也真是狠心,就为了……”
当着端王的面,她也不敢说沈伊人的不是。
沈之昂没有跟着哭诉,而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沈伊人,垂头丧气道:“爹没错,是我不好。”
“之昂你……算了,先进去。”康氏也不知道儿子中了什么邪。
沈老夫人让吕嬷嬷撤了屏风,虚弱地靠坐在床头,儿子就在床边坐着,儿媳孙儿在,孙女和孙女婿也在。
“青芮呢?”沈老夫人声音沙哑又无力。
康氏立即回:“青芮腹部也受了伤,在国公府养伤,您醒来的消息还没送过去,青芮若是知道您醒了,一定很高兴。”
“是吗?”沈老夫人冷哼,“她腹部也受伤了?”
“是的婆母。”
“那她对自己可真够狠的。”沈老夫人看向儿子,“凶手没抓到吧?”
“抓到了,但死了,儿子怀疑……”
“不用怀疑,不是那两人干的,去抓沈青芮吧。”沈老夫人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眼底都是痛恨,“是她拿匕首捅伤的我!是沈清芮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个畜生!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