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里,有个叫尹图南的,家里闲着一套宅子,租给了一个秀才。
半年时光,咻一下就没了。
尹图南压根就没把这租客当回事儿。
直到有一天,尹图南在宅子门口溜达,好巧不巧,撞见了那位租客秀才。
嚯!
这一看,尹图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秀才,年纪轻轻,长得那叫一个俊,简直能掐出水来。
身上穿的,那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闪着低调奢华的光。
胯下骑的马,那叫一个神骏,鬃毛油光水滑,四蹄生风,一看就是“进口顶配版”。
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行走的“芳心纵火犯”,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尹图南心里那个小算盘啊,噼里啪啦打得飞快:这秀才,怕不是个隐藏的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
他赶紧凑上去,跟秀才寒暄了几句。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
这秀才谈吐,那叫一个文雅,那叫一个有内涵,比他珍藏的《五年科考三年模拟》还有深度。
尹图南被秀才的“文化人滤镜”糊了一脸。
回到家,尹图南跟打了鸡血似的,把这事儿跟他老婆嘚瑟了一遍。
他老婆一听,眼睛也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赶紧的,派咱家丫鬟,就说送点土特产,去探探虚实!”
丫鬟领命而去,回来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爷!夫人!不得了啊!”
丫鬟喘着粗气,比划着。
“那秀才家里,有个女的,我的妈呀,那颜值,啧啧,简直是仙女下凡,不,比仙女还仙女!”
“屋里的花花草草,石头摆件,就没一个是咱们这儿能见着的!”
“还有那些衣服首饰,瓶瓶罐罐,听都没听说过,看着就老值钱了!”
尹图南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秀才,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决定,必须亲自上门,一探究竟,最好能抱上这条“大腿”。
结果,不巧,秀才出门了,扑了个空。
第二天,秀才倒是主动上门回访了。
尹图南接过名帖一看,上面龙飞凤凤舞两个大字:余德。
“余兄啊,你这家世,可否透露一二?”
尹图南搓着手,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开门见山。
余德只是微微一笑,回答得那叫一个云山雾罩,滴水不漏。
尹图南不死心啊,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余德被他问得有点无奈,叹了口气。
“尹兄啊,您要是看得起我,愿意跟我交个朋友,我当然是双手双脚赞成。”
“可您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在逃通缉犯,您这刨根问底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衙门派来的呢!”
尹图南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余兄莫怪,莫怪,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了点。”
他连忙打哈哈,赶紧吩咐下人。
“上酒!上好酒!上硬菜!今天我跟余兄不醉不归!”
酒桌上,两人推杯换盏,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越聊越投机。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
直到深夜,才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仆人,提着灯笼,牵着高头大马,把喝得微醺的余德接了回去。
第二天,余德回请尹图南。
尹图南屁颠屁颠就去了。
一进余德家门,尹图南又被闪瞎了眼。
墙壁雪白雪白的,反光!
地上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一个狻猊形状的金香炉里,烧着一种说不上名的香,那香味,闻了能多活几年的那种香。
一个碧玉瓶里,插着两根长长的凤尾羽毛,还有两根孔雀翎,每一根都有两尺多长,五光十色,简直是“鸟界选美冠军”的尾巴。
旁边一个水晶瓶,更绝了。
里面泡着一棵开着粉色小花的树,也就两尺来高。
那树枝条细长,软趴趴地垂下来,盖住了花朵。
叶子稀稀拉拉没几片,花苞倒是密密麻麻。
每一朵花都含苞待放,娇滴滴的。
湿漉漉的花瓣,跟收了翅膀的蝴蝶似的。
花蕊呢,就跟蝴蝶的触须一样,活灵活现。
尹图南心想,这玩意儿,下一秒就能飞起来吧?
宴席摆上了。
菜不多,就八个盘子。
可每道菜,那叫一个精致,那叫一个美味,尹图南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猪食。
刚坐下,余德就让一个小童过来。
“击鼓催花,行酒令!”
鼓声咚咚咚响起来。
奇了怪了!
那水晶瓶里的花,像是听见了召唤,开始微微发抖,跟要活过来似的。
没一会儿,花瓣就跟蝴蝶翅膀一样,慢慢张开了。
鼓声一停。
“啪嗒”一声。
花蒂和花蕊,竟然真的从花上掉下来,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蝴蝶!
那蝴蝶扑棱着翅膀,轻飘飘地落在了尹图南的衣服上。
余德哈哈一笑,站起来,给尹图南满满倒了一大杯酒。
“尹兄,请!”
尹图南刚把酒干了,那蝴蝶“嗖”一下就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鼓声又响了。
这次,飞来了两只蝴蝶,不偏不倚,落在了余德的帽子上。
余德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
“嘿,这叫自作自受!”
说完,他也端起酒杯,咕咚咕咚,连干两大杯。
第三次鼓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