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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魔上身

事情果不其然让就像是董灿料想到的一样,他和小七走了没多久便有人上来寻麻烦,他操着一口流利地藏语假意操刀驱赶,故意露出从张启山家里拿出来的宋代钧瓷瓶。对面的几个人穿着各有不一,见董灿和小七不服便从兜里掏出枪指着他们,“老实点,枪走火了,可不怨老子!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从哪里来的。去张启山府上做什么!”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人拿着枪晃了晃。“回禀军爷,我……我和我兄长甘孜来的,来做点藏药的小生意,恰好救了那家的主人,我们就寻思着上门讨赏。我兄长不会汉话,你们千万别开枪啊!”小七演怯懦之徒演的那叫一个顺手,声泪俱下的,就差给对方跪下了。

“长官……好像确有此事,我们放还是不放?”旁边的一个穿着蓝色短袖,带着草帽的人贴近了端着枪的人的耳边。“张启山都给你们什么好处!”那人把枪缓缓的放下来,走近了一些。“给我们这个,还有这个。”小七把红纸包着的厚厚一叠法币还有瓷瓶一起放到那人面前。“这是张启山亲自赏你们的吗?这也太小气了。”那人从小七的手里把两捆红纸包的法币拿走,瓷瓶看了看却没动,大概是看不出瓷瓶的价值吧。“嗯,是啊!张大佛爷不在也没人赏这些不是……您,您多少给我们留点。”小七一边假装拦住董灿,一边忙不迭的告饶。“少废话,这几张法币还不够塞牙缝,要怪就怪张启山太抠门。再说,我这不是留了东西给你们么!”那人用枪口点了点,瓶口有些残次的瓷瓶,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待人走远,小七有些怨念的转过头盯着董灿,说道:“陆建勋的这帮子手下也眼皮子太浅了。”董灿把刀收回去,摇摇头,裘德考想利用陈皮与陆建勋合作,这他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二月红的这个徒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哪怕是把他师母的信递到他的面前,也于事无补,所以不如混淆他们的信息,就算最后他们还是合作了,本身的不信任和信息的混乱造成的嫌隙也依旧很难弥补的了。“侧面来说,汪家人还是保守的,长沙已经不是重点,明面上只有陆建勋和他的亲信,其余的都是一些杂碎。否则不会看不出这宋代钧瓷的价值,把这封信连同瓷瓶一起送回去吧,有时间盯着点陈皮……”董灿说着将一封信塞进瓷瓶丢给小七,转身走了。

小七伸出手指塞进瓷瓶,小心的将信掏出来看了一下,站在道上盯着董灿消失的方向发了很久的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掌柜的这是恋爱了?也不像啊?!晚饭过后,梁湾和尹新月趁着张潼笙睡的昏天暗地出来透气聊天,路过书房却看到那个有些破损的月白色瓷瓶好端端的摆在书房茶几的正中间,梁湾心知小七来过了,她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近便发现了瓷瓶下面压着的那封信,展开信纸上面写着一个客栈的名字,梁湾盯着字条看了许久,那是董灿的笔记……

因为信息的混乱以及陈皮、陆建勋、霍三娘脆弱的信任度,他们始终没有贸然跟着下矿山。大半个月过去了,男人们从矿山回来了。去的时候至少有十来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所剩无几,而且张启山、二月红皆受了重伤,矿洞的入口被炸毁,她联络过光子丝毫没有回应,种种状况让梁湾十分不安。整个长沙的局势似乎都有了变化,陈皮杀了四爷夺了四门,抢了他的盘口,明着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与陆建勋、霍三娘结盟,暗地里勾结裘德考。从矿山回来后,张启山让张日山立即就回到城防部,联系矿山死亡名单上士兵的家人,替他们安排后事,由于名单人数众多,乱世中找人又需得费一番功夫,所以几个月以来,梁湾就只见了他一面。

二月红病的很重,尹新月的远房表妹莫测正好在长沙医院就职,她便请齐铁嘴带莫测去二月红家照顾。偌大的宅院里,只有二月红孤零零、病恹恹的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之中他把莫测错认成丫头,好在齐铁嘴及时叫醒他说明了情况。矿山内古墓的阴毒大概是伤了二月红的心肺,再加上失去妻子的情殇,这病来势汹汹如山倒,迟迟不好,齐铁嘴很想知道二月红孤身探墓究竟发现了什么,所以总是话里话外的纠缠。二月红有些无奈,只得将书房内的密室打开让齐铁嘴自己去看。“老八,切记看完之后引火烧之,长沙要变天,红家运势走低,你明白的。”二月红是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想自家的后人在接触这些损阴德的地下之事,想要在自己身上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齐铁嘴按照二月红的指引在红家的密室里看到了一个墓穴模型,猜想是二月红孤身探墓记下了自己所走的路线,按照记忆制作了墓穴的大致模型。感叹二月红确实的功力确实是他难以想象的,并在墓穴模型中发现这整个墓穴甚至比坐落在上面的矿山还要大,至于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只不过是整个墓穴的冰山一角。齐铁嘴置身于密室之中,按照自己的方式反复推演,犹如置身一场大战之中,攻城掠地,终于在濒临走火入魔的最后一线将矿山死人墓的生门与死门的位置彻底走通。“不论是活人墓还是死人墓,机关也只是机关……有生便有死,有出便有进……”齐铁嘴满头大汗将眼镜摘下来,用衣袖擦了擦,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火油淋在沙盘模型上,燃着了火柴丢了上去,将密室的门锁死之后盖上二爷做好的防火层,离开了。

外面的局势一天不如一天,陈皮没几天功夫就搞出点事情,是要至张启山于死地,他先是杀了陈四占了四门,接着又把属于二月红的堂口也都一一侵占了。按照裘德考的行事方法,趁着张启山不备,找人造谣生事诋毁他下矿上是想把宝物据为己有。但这些谣言的目的似乎是没达到,陈皮又不甘心的联合陆建勋将自己病重的师父二月红,以日本间谍的罪名给抓进牢房。

陆建勋当然是更希望能和二月红合作,但二月红断然不肯与他同流合污的,被囚禁在牢房,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张启山长时间被监视,做事情束手束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把二月红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不但没救出二月红还惹了一身的官司,钱庄的老板早已被陆建勋收买做了伪证说之前张启山、二月红在新月饭店筹钱时抵押的古董都是日本人送给他二人的礼物,很快张启山就被撤职调查。

自从矿山回来张启山精神状况就非常不稳定,经过这些一团乱麻的事情之后更加是雪上加霜,时常恍惚,不是幻听就是幻视,长沙城的大大小小的医生来了个遍,也没什么用。城防部的医生和梁湾都认为,按照西医的检查方式只能说张启山患上了一种叫做PTSD,创伤后精神紧张性障碍的病症。“梁湾,这个什么创伤什么症到底是什么意思?”尹新月坐在张启山的床边帮他擦汗。

“这个PTSD是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梁湾从小葵手里接过药碗递给尹新月,在梁湾看来张启山患的是心理疾病,喝这些汤汤水水根本没用。

“怎么可能呢?佛爷是上过战场的人……见血,见死人都是稀松平常,也应该不是墓里有什么,你看八爷的什么祖传铜镜也没照出什么东西。”张日山站在一边忧心忡忡,现在的他们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腹背受敌。其实梁湾去董灿留下的地址找过,想寻求求他帮忙,但发现他们早已经在张启山一行人没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她确实有些许慌乱,但她愿意相信董灿留下地址便一定会回来。“佛爷病的如此厉害,总要想个办法,现在得环境无论如何对病症都不是好事……”梁湾看着病的迷迷糊糊说着胡话的张启山,不由得愁上心头。

“张副官,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尹新月将药碗放到桌上有些无奈,张启山闭着眼咬牙切齿,汤药根本喂不进去,刚刚喝进去的东西没多久就吐得满身都是。“回夫人,被陆建勋的人包地里三层外三层,说是调查期间不让进出。”张日山有些丧气的回答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建勋不管你事什么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尹新月擦拭着张启山睡衣上的脏污,恨恨的说道。

梁湾看着这夫妇二人又觉得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她初见张启山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强大,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能微笑,而如今却一副病入骨膏,奄奄一息的样子。“夫人……别担心,会有转机的。你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照顾佛爷。”梁湾轻轻揉了揉尹新月的肩膀,这几日废寝忘食的照顾张启山,尹新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咱们出去吧。让夫人多陪陪佛爷……”张日山少有的贴心,轻轻拽着梁湾的胳膊晃悠了两下。“……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守住这宅邸,守住张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尹新月并没有回头她的眼里,心里现在就只装得下张启山。

梁湾轻轻点点头转身和张日山出了门,两个人下了楼,直到走到门口,梁湾才开口问:“伤好了吗?”张日山停下回头看她,似乎有股暖流沁透了因为担心而变得焦灼的心:“好多了……别担心,有我在……”抬手捏了捏梁湾的肩膀,梁湾直勾勾的盯着张日山,又低下了头。“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梁湾向着张日山走近了一步,伸出手紧紧拽住张日山胸前的衣服。

“……你说什么……梁医生,我没听清……”张日山低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动,他向前,梁湾便随着他向后,直到她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矿山很危险,你……你们又很久没有消息……我真的很担心……你们。”梁湾不是个随时都能保持理智的人,她克制着自己在见到满身是伤的张日山而不去奔过去抱住他。

“梁湾,你为我担忧,现在又在为我哭?你知不知道,我……”张日山抬手用手指将梁湾睫毛下的泪珠接住,克制的人又何止梁湾一个呢?作为一个大概知道结局的人,梁湾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少在尹新月面前显露出担忧,因为她知道,自己淡定的情绪对于尹新月是来多么重要的一种依靠。可如今张日山回来了,似乎所有不安的情绪都掩饰不住了,人就是如此,自欺欺人,自寻烦恼,坚强只在他人面前强撑,只有心里真正想依靠的人在,才能安心释放情绪。

梁湾用头抵着张日山的胸口,那熟悉的心跳声,曾伴随着她醒来的每一个清晨,而现在却只能享一时贪心。“夫人的意思要送佛爷离开,北平新月饭店出手,必定十分周全。你、潼笙随佛爷一同离开……”张日山说着私下尹新月同自己商量的事。话还没说完,梁湾拽着他衣领的手忽然向下用力,张日山趔趄了一下用手臂抵在梁湾脸旁的墙壁上,以控制自己别撞到梁湾。

“我们母子只跟着你……佛爷说,你要像丈夫一样照顾我们……”梁湾在张日山耳边轻声说着,梁湾此时已经不想再看见这张脸离开自己的视线。“我记得佛爷说的每一句话,但现在非常时期。别任性,听话……”张日山的声音略有些发紧,太近了,实在太近了,他们之间的界限好像瞬间就能崩塌一般。“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我?你知道……我总是要离开的。”梁湾抬起头望着张日山,她屏住气等待着他的反应。

半晌,张日山盯着梁湾,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梁湾与他眼里是世间所有美好的总和。“我想如果你们母子,能够安全,哪怕以后再也无缘见面,也值得……”张日山不愧是张日山,年轻还是年长,思考问题从来就没什么分别。梁湾忽然想起在康巴落邪神殿悬崖边张日山第一次说爱她然后割断绳子留她偷生的情形,情绪就异常的激动,用力地将他推到一边,气鼓鼓地说了一句:“张日山!你个王八蛋。我想怎样就怎样,我要跟着谁是我梁湾自己说了算……”推开门进了屋子,反手把门锁死。张日山被她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刚刚还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柔顺模样,怎么忽然就发火,自己明明就是为了她和孩子着想,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到了何处。

张日山驻足在梁湾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可握住的拳头又有些丧气地垂下来。女人的脾气像极了这夏日的天气,一时温暖可人,一时骤风暴雨,反复无常,梁湾让年轻的张日山开始略有些患得患失。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确信有人爱你,而张日山想要的不过是梁湾因为他是他而爱上他,但似乎这种期盼不合乎这个国度的任何规矩。

张日山知道自己于梁湾的这种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少年懵懂的迷恋。可在他心里,觊觎着别人的妻子甚至儿子,明明曾是自己非常不耻的行径,可如今却正正好落在自己头上。所以他只得忍着,纵使喜欢,甚至爱,他也必须缄默。他喜欢梁湾,爱梁湾,所以他就得找到那个消失的男人,因为他明白到梁湾内心真正想着的,念着的是那个男人。梁湾为他哭泣,为他心疼,为他担心,这对张日山来说,虽然都不是他最想要的,但也已经足够他满足了。梁湾,哪怕那些温柔转瞬即逝,哪怕有终有一天你一去不归,却也依旧对得起我这份喜欢,因为你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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