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焦急的时候,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马车,定睛一看,认出那是青州刺史府派出的使者车架,当下也是一喜,挥动马鞭的手更加深了三分力道。
然而没等他高兴完,就见路中央傻乎乎的站着一人,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拽紧了缰绳,让马减速。
只见那马儿离刘嘉就剩几尺的距离,吓得周边的百姓都是一阵惊呼,但突然就嘶鸣起来,人立而起。
没等周边的人松口气,强大的惯性就让马儿的后蹄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这前蹄要是落下来,一准踩在刘嘉身上。
那骑士见到这情况,咬着牙一拉缰绳,马儿痛苦之下,往旁边挪了挪,待蹄子落下,马身与刘嘉就差了那么几寸。
旁边的人惊吓,刘嘉则是惊讶,看向马背上的骑士,心中有些佩服:这骑术硬是要得!
那骑士看到了刘嘉还站在那里,连忙下了马,带着担忧的神色朝刘嘉一礼:“在下赶路甚急,没有约束马力,险些冲撞了兄台,还望勿怪!”
刘嘉打量了一下这骑士,发现还是个半大小子,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不比刘嘉年长。再看他身高七尺有余,长相颇为俊朗,再加上他千钧一发之际勒住马头,接着又下马道歉,让刘嘉对其产生了一些好感。
“足下好俊的骑术!刚才若是再晚一些,说不得在下就要断上几根骨头了。”
刘嘉的语气不禁没有责怪,反而有些开玩笑的意味,这倒让骑士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刘嘉,一脸的风轻云淡,哪里有受惊吓的样子?这临危不乱的气度,倒让骑士也产生了些好感。
“既然兄台无事,在下也就放心了。”骑士说完也不在多言,冲刘嘉拱了拱手之后,直接往城门方向跑去,竟是连那马都不管了。刘嘉见此,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
就见那骑士走到了先前刘嘉路过的马车边上,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马车里边就钻出个人来。又见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车里那人便取出了一个信笺递给了那骑士,而那骑士一见信笺,二话不说,拔刀就砍断了信笺。
刘嘉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心里琢磨开了:“这一幕似乎有点眼熟。”
前世看过《三国志》,似乎就有类似的记载,但是一时想不起主人公是谁。不过能够被记载下来的,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当下,刘嘉便走了上去,打算问问。
刚走到马车边上,就听那骑士说道:“君与慈,如今都是待罪之身,不如趁早逃难!”
那使者一听这话,便是一阵牢骚,大意就是:要不是你小子,咱至于这样么?
刘嘉对使者的话没兴趣,倒是琢磨起了那骑士的话:“慈,这人自称慈,三国里取名带慈的有什么人?左慈?没那么年轻。。。娘希匹,难道是太史慈?!”
刘嘉一想到这儿,马上瞪大了眼睛看向那骑士。再一想,可不咋滴,历史上太史慈不就是因为犯了这事儿才躲到辽东去的么?
一回神,就见那马车转了个头,打算跑路,而太史慈也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刘嘉一想,太史慈这一跑,何年何月才能再遇见?这顶级的猛将就在身前,能让他跑了?
当下刘嘉就横移一步,挡在太史慈身前。
太史慈急着跑路,见到有人挡着,有些恼怒。抬眼一看,发现是刚才那人,便缓了缓神色,问道:“兄台何故拦我?”
刘嘉此时还在激动中,咳嗽一声定了定神,说道:“足下虽然犯下大罪,但没必要逃亡。”
太史慈急道:“兄台欺我,此罪乃是死罪,不逃必死!”
说完拱手一礼,绕开刘嘉便想走,就听刘嘉又说道:“兄台如此一走了之,自己是痛快了,但家中父母怎么办?”
太史慈身形顿住,转过身道:“临出来前,郡守大人便许诺,家中老母,自有郡守大人代为照料。”
刘嘉笑笑,上前几步,直接剽窃一首诗,边走边背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兄弟,你这一逃,怕是十几年都不得回家,你忍心家中老母十几年不见人,还要为你日夜担忧?”
太史慈怔住,随着刘嘉念出口的诗句,脑海中也是想起了自己临行前,母亲那细细碎碎的叮嘱。下一刻,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便拉住刘嘉的手:“兄台有办法?还请教我!”
刘嘉心中比了一个剪刀手,大喊一声“耶!”。
太史慈重孝道,从他母亲那里下手,果然好使!
刘嘉心中沸腾,表面上则是一脸淡然,说道:“在下刘嘉,表字季宁,家兄乃是当朝宗正。兄台若是信得过在下,便随我回府躲一段时间,我相信,不出两年,兄台便可脱去罪名。再者,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你与其满天下的乱跑,还不如就近躲在洛阳。”
太史慈一听,低头喃喃思索,一会儿后,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刘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此言精辟!既如此,拜托刘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