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习惯了不受拘谨之人，成日察言观色，当真煎熬的紧，小北又与厨娘言，“你怎知小南姐姐如何说我？”

“出了这钱家，临安城虽哪家员外家，有我这丫鬟早都撵了。”

御街。

肖易肖山主仆两人，进了店。

小韵看茶，“二少爷，有一老丈来问染须，小韵代劳了。”

有客登们，偏二少爷出门有要紧事，又见老丈看着面善，于是小韵取出染须膏来，她见二少爷调制此膏，听了染须之术，由此试了。

若有不妥，分文不取便是。

膏药有数种：生油渍乌梅、黑豆醋、熊脂。

她取的是黑豆醋，黑豆泡醋再熬制成膏，可固色，更宜用老丈这般年纪。

肖易右手执盏，左手撇茶，“小韵如此能干了，月银可涨。”

小韵见肖山亦动唇笑，一时羞红脸，“二少爷莫要如此说，小韵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若可为二少爷解忧，小韵自当倾力。”

肖易将茶放了，以手点肖山，“你们这话说的倒般配。”

这会肖山脸有羞意，“二少爷。”

肖易挑眉，“怎么，你倒挑的很。”

小韵扭身回了柜台，二少爷真是，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么。

肖山不愿小韵误会，心急被茶烫了，甩手又不慎将茶汤溅了些到旁边秋山图，肖易一瞬起身，这要如何坐的了。

肖山自知犯了错，他这粗皮肉糙的，烫红又何妨，这画可是三姑娘与二少爷的。

知二少爷心意，亦知其心尖尖上的人。

岂止是一千两银，于二少爷来说，千金难求。

多事者亦为他，若那日不曾请蔡大娘子以三姑娘名义拿来，这会又怎生有这般情景的。

“二少爷，小的……”

“小韵，取笔，取清水。”

画多用绢，以胶矾固色，再有底色衬色，肖易此时哪有心思听肖山说话。

按说茶水溅了，不会如此的。

执毛笔甩茶渍，又沾清水细擦，约莫见了画中画。

画中之画，用印之不俗，肖易又将画对光看。

之前山峦中，九峰状如莲花。

他看错了么，摇头又眨眼睛。

莲华接翠，画中画所绘的竟是他熟悉的，新津区观音寺。

“二少爷，”小韵瞥见肖山不敢言，近前道，“三哥哥已知错，求二少爷宽宥。”

这画是钱家三姑娘给的，虽三哥哥不是有意如此，看二少爷脸色可知其心。

肖易却道，“肖山，你来。”

肖山不敢迟疑，“二少爷。”

肖易虚描了一段山峦线条，问道：“你看这似何字么？”

肖山细看，又不敢速回，再看，“约莫像，可又不似。”

“说你所见？”

“恕小的胡言，小的瞧像女人的衣衫。”

“小韵你来。”

肖易这会直问，“看这，可像“惜”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