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苏辞镜是在假装镇定,流琊就立刻轻笑了一下,俯凑近她的耳朵,将声音混着口中的热气一起喷入苏辞镜的耳中:“放心,这么美味的小甜品,我又怎么舍得没尝过味道就让她被人给毁了呢?”
经过昨天的事情,苏辞镜本就对流琊凑近她耳朵这件事情有阴影,再加上他这句话……
苏辞镜只觉得脊背猛然一僵,仿佛瞬间从一种恐惧掉入了另外一种恐惧。
与虎谋皮,她就算能在黎皇那里全身而退,恐怕也很难逃出流琊的手掌心吧。
苏辞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双重恐惧的包围下入宫的,只觉得从琅琊阁到皇宫的这条路好长好长,似乎比她以往每一次入宫的路都要长。
下了马车,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苏辞镜不自觉的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温暖却在下一秒从天而至,将她整个人团团裹住。
抬头一看,竟然是流琊亲手给她披上了狐裘。
“都说人生如戏,那既然要演,就要演得用心一些,你说对吗,小镜儿。”流琊含笑说道,眼角的泪痣猩红妖冶。
他并没有明说,苏辞镜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是一见钟情的未婚夫妇,言行举止自然不能再像平时那样。
不管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这段关系是真是假,他们自己都得当真的来演。
想到这,苏辞镜也迅速换上了甜美的笑容,主动抬手挽住流琊的手臂:“阿琊,我们进去吧。”
阿琊?
流琊的唇角轻勾,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莫名荡漾起了一圈涟漪。
“流琊公子到。”
他们一走入设宴的宫殿,便有宫人大声通报。
而宫人的话音落,刚刚还有说有笑,热闹无比的众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好似某种不成文的默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向他们投了过来。
不过瞬间,他们就成了这殿中的焦点。
他们的眼神里有窥探,有猜忌,有厌恶……
流琊却好似根本察觉不到这一切,挽着苏辞镜的手便大步朝宝座的方向走了过去:“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黎皇这话虽然是对流琊说的,眼睛却没有看他。
更确切的说,从苏辞镜进入大殿以后,黎皇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只失而复得的猎物,狂喜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察觉到黎皇看她的目光,苏辞镜也立刻跪下行礼:“最臣之女苏辞镜,参见皇上。”
罪臣这两个字说出口,就好似两把钢刀很很刺进了她的心底。
她恨不得站起来跟在场所有的人说,她爹没有罪,苏家没有罪。
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小不忍,何成大谋?
“你怪朕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黎皇并没有让苏辞镜起身,也没有责怪她,而是吐出了这么一句。
“皇上指的是什么?”苏辞镜沉声答道。
“让你嫁入薛家,委屈你了。”黎皇情真意切的说道。
苏辞镜在心底里冷冷一笑,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皇上的苦心臣女又怎么会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