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如今,已经是不可能留在令郎身边了的,无论是从她的角度来看,还是从令郎这里。所以我想请夫人劝说一下令郎,教他写一封休书、还叶儿一个自由。”
“还她一个自由?”何杏哼哼说道:“还是成全你们?”
她原想再以“奸夫”等词汇侮辱二人一番的,料想魏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可她想了想,自己原本并非是这么一个刻薄尖酸、爱逞口舌之快的人,意识到这可能是修炼魔功让她的性子产生了偏移而心头惶恐又看在魏宁此次待她也还算客气,这才忍住了尖酸的话。
但对于魏宁而言,哪怕经过何杏刻意的约束与淡化,说出来的同样是一句让他尴尬无比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何杏看到魏宁面露尴尬,倒也没有再为难他,道:“你与我讲一讲你二师伯的身份与事迹,这件事情我答应你就是。”
魏宁不禁松了口气,道:“不知道夫人想知道什么?”
“你们师承何门何派,又为何会沦落致此?”
白鹿宫的变故在修行界来说并不算是一桩秘事,是几乎所有修士都知晓的,所以对于何杏,魏宁也没必要隐瞒,就将他从柳宿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讲给何杏听了。那何杏并不是修行众人,所以哪怕魏宁对前因后果讲得相当详细,她也时常听得云里雾里,十分茫然。偏偏她又实实在在很想知道梁栋经历过的一切,像是个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小书童,很是入神。
终归魏宁也只是听来的,当何杏问及梁栋更多的私密事情时,魏宁只好将自己的身份说明,以表示自己也只是了解到了他所陈述出来的那些,更多与师门动乱无关的个人私事,他同样无法解答。
当然,期间一经说到有关魔功的地方,魏宁仍然不忘了去争取何杏的信任,希望通过这些说明来打动何杏、以取得她身上的魔功。奈何,无论魏宁怎么说,何杏仍然不为所动,想必是坚定了她的说法没有得到梁栋的亲口允许,她绝对不会将魔功交出去的,哪怕任何人用强。
魏宁因为害怕自己的举措会惹恼到何杏、到头连何叶的休书都拿不到,所以倒也适可而止了。
其实,何杏早就已经厌恶了何叶,所以当初才会狠下心来对何叶下死手。眼下,不论魏宁开不开这个口,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劝程如锦休掉何叶。正好又有这么个机会来打听一些有关梁栋的事迹,她不过是顺势打听一下而已。等到魏宁讲完的时候,何杏倒也没有一昧地沉浸在梁栋的身份与事迹当中,直接高声招唤了之前服侍她的那名粗衣丫鬟,让她将程如锦唤来。
不多时,那丫鬟就将程如锦领了过来。
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的时间,魏宁这时候再次见到程如锦,只觉得之前那个面容清秀有气质的男子,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团没有束起、留着些许胡渣子看上去颇觉狼狈,加上恹恹神情、昏昏欲睡的模样,俨然可见他这些时日来,都是在“醉生梦死”当中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