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还想推辞,但是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由着她去吧,她就这样。”
说话的人,是聿知之。时一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她,进门的时候,除了注意到她的头发,就再也没有别的了,现在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也是一个美人坯子,柳叶眉,杏子眼,高鼻梁,樱桃口,再加上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要是再化个淡妆,就算是说她是某个明星,时一怕是都会信。
时一有点尴尬,她的那只箱子已经被横在楼梯的中央了,再说什么“不用”之类的,就太矫情了,只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一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该好好锻炼锻炼了,邰诗在前面提着行李箱大气都不带喘的,怎么自己一个两手空空的,却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可不能这么松懈。
当晚对着疏星朗月,时一给成诺打了一个电话。
成诺之前并不知道时一这个打算,但是这时候听到也只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时一,你回国了?之前怎么不说一声?你现在又在哪儿?”
“我来云南了,打算散散心,给自己放个假,论读书,我也算是读到头了吧,所以,修个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假期吧。”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好好玩,玩得尽兴,之后没地方去的话,就来我这儿,我工作室缺帮手,你感不感兴趣?”
“为姐大效力,小妹我万死不辞。”
“还没到这个地步。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成功地说服我爸妈,让他们放弃我成家的念头了。”这件事情,要是有想要分享的对象,那就一定是时一。
时一先是觉得震撼,这件事情,竟然被她办到了。成诺果然不是一般人。连忙讨教:“你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虽然是在逗趣,但是成诺有点担心,担心会误导时一。毕竟时一的心思,深不可测。
“嗯,姐大,告诉我嘛,这种实际性难题,你怎么解的?”
“我领养了一个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等我老了,父母不在身边了,他还可以照顾我。这样,父母担心的问题就不会出现了。”
“果然——”
“果然什么?”
“这是只有你才适用的法子,我是不敢的,一个人都很累了,怎么还有富余的时间去照顾另一个人。”
不得不说,听到时一这样回答的时候,成诺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她这样做,而让时一也跟着来一出,那简直就是引诱犯罪了:“时一,我还是那句话。”
“我明白,似乎,你是对的。”
“所以,不要放弃,要是再遇到了一个爱你的人,别那么决绝。”
“我知道了,”时一答应着,眼睛看向了窗外,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晚风吹着,没有白天那种打着旋的躁动,清凉一片,“姐大,我想起了一句诗。”
“说来听听。”
“高树雀衔巢,斜月明寒草。”
“冯延巳的《醉花间》,这首词挺不错的。”
“我也觉得。”
时一这下打开了话闸,既然说起了冯延巳,那么温飞卿,李重光之类的五代大词人,甚至是千古词帝,一定都逃不过。从创作风格说到人生遭际,然后又添上一两句应景的词句,之后又感叹一下各自的不幸。聊着聊着,都快三个小时了。
“改天再聊,睡觉吧。”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