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失望的他走得很急,没发现靴后缀着的雪白珍珠和白色缨络一起滑落。
“师傅,他们会去而复返吗?”秦宇偏头看莫惜雪,女子负手站在山头,消瘦身形透出的坚韧毅力,让他钦佩不已。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你去告诉殇儿,让他先不要出来!”莫惜雪摸了摸秦宇的头,望着熙熙攘攘艰难下山的温镇等人,眸色渐冷。
秦宇点头,转身正要往山庄里走,却看到两颗悄悄探出的小脑袋,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要出来就出来,偷偷摸摸干嘛呢?”
“要你管!”傲娇撅嘴,洛千欢拉着小师妹阮不悔的小手从门口出来,小跑向站在山头的莫惜雪。
阮不悔如莫惜雪一般,面上覆着白纱,遮住如水妙目下的真容,拉着洛千欢的手往山道望去,影影绰绰的人影中,那抹白色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
沉稳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潋滟眸中氤氲了晶莹。
终究,还是错过!
直到再也看不清山道人影,她才仰头看向天空,雪花铺天盖地的洒下,落入眼中,又从眼角流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心如被巨石压迫,沉重得连呼吸都困难。
收回目光时,积雪中的亮光吸引了她。
在洛千欢和莫惜雪担忧的目光中,她踩着没了脚腕的积雪奔到数丈外,从雪中捡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珍珠。
珍珠被人以特殊方法打孔,银丝连接上方绸带和下面缨络。
雪白缨络上白梅含苞待放,她仿佛能嗅到白梅散发出的冷香,酸涩闭眼,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南哥哥,南哥哥,你终究没有忘了我!”雪域的雪飘得疾,片刻将她如瀑青丝染白,她蹲下身不住呢喃,宝贝似得将雪白珍珠贴在心口。
珍珠和缨络上仿佛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忆起熟悉竹香,她眉宇间酸涩更浓。
一只手落在肩上,她抬头,含泪美眸望着莫惜雪平静的眸,哽咽轻喊了声“师傅”,便扑进她怀里。
莫惜雪温柔拍着她的背,将她发上、肩上白雪弹落,眼底难得露出暖意,“傻孩子,别难过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师傅,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来的人是他?”阮不悔将脸埋入师傅怀中,泪落不止,如杜娟哀啼,声声滴血。“如果是别的日子倒还罢了,为什么是今天?”
“今天是他的二十岁生辰,他却到这里来,还跑到东院,为什么?”
她不住哽咽,莫惜雪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不住拍着她的背安抚,涩声道,“或许是心灵的牵引,或许是你们心有灵犀,导致原本在前厅的他,突然闯入雪梅居,幸好你机灵!”
“我不要心灵的牵引,不要心有灵犀,我要他好好的,战场凶险,每次都有可能丧命,他为什么不珍惜二十年前宫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命?”阮不悔哭泣不止,莫惜雪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安慰,飘向洛千欢的眼神带了责备。
洛千欢委屈得很,担忧看着在师傅怀里哭泣不止的师妹,想到自己不白的身世,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莫惜雪看她表情就知,外表潇洒内心细腻的徒弟又想到莫白的身世,长叹一声将她也抱在怀里,无声安抚着。
还没等两名爱徒停止伤心,山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脚下大地一阵晃动,她脸色一变,正欲放下两人下山查看,银色面具的男子已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师傅,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