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圆桌刚坐下,包厢的门开了,恒飞领着千仪走了进来。景澄猛然起身,随手抓起拐杖逃出包厢,待他冲到门口,揪心的一幕跃入眼帘,那是一张憔悴的脸,额头散落着一小络毫无生气的头发,那双迷茫的眼再无灵动之感,嘴唇干裂……整个人没有一点儿活力。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用关切的语音问道:“千仪,你……你怎么了!”千仪睁大双眼,很激动地回道:“我……我没什么,可能没休息好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景澄侧过身瞪了一眼阿娇,终于明白这是一场骗局,不经意看了看自己的断腿,甚至不回话便硬着头皮冲出包厢。
“景澄,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我……我们还没有坐下来说句话啊!”千仪的语音十分凄凉,语调含有哀求之意。
景澄停下脚步,离千仪五六米之距,慢慢转身,跃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更为凄苦的脸,更为迷茫的眼神。景澄顿感心头疼痛,甚至像刀割一样,用手摸了摸胸口,轻声道:“千仪,我……我只是一个瘸子,真的给不了你什么?”千仪摇了摇头,两滴泪水顺着她的眼帘直管往下滑。
恒飞站在千仪身后,忍不住喝道:“邝景澄,若你此时离去,老子马上撞墙,撞死为止。”话刚落板,只听得砰的一声。
千仪大脑昏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彻底清醒,立即回过身,着急地喊道:“你怎么这么傻?”
恒飞用左手捂住左耳上方,右手指向景澄,不断呵斥:“你有本事走,走啊,走了老子就撞死,撞死……”
景澄迟疑片刻后,才拄着拐杖走过去。恒飞见景澄快到自己跟前,说了句“我去卫生间洗头部,你俩慢慢聊”,便猫身钻进了包厢。
景澄看了一眼千仪,便低下头,很内疚地说:“我刚才的举止实在粗鲁,怎么也得和老同学聊聊。”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是应该抽点时间聊聊,最好是百花园,因为那里,可以回想起我们在情侣庄见面的情景。”千仪停顿了一下,看着景澄手中的拐杖,问道:“你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开车去接你啊!”
景澄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柔声回道:“难道阿娇没告诉你?她说恒飞病重,仓促之下,我便邀了宇文哥乘火车赶过来。哎,谁知见到这小子之后,竟然脸色红润,活蹦乱跳,哪像一个生过病的人?”
“什么?”千仪很吃惊,不自觉朝着包厢望了望,然后放松表情,柔声说:“我们进包厢吃饭吧。”
“这……”景澄话未出口,阿娇从包厢冲出来,再一次钳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拉进了包厢。
席间,千仪仔细打量恒飞,好像他头部左侧并未受伤,那一声响,很可能是他用拳头击打墙面发出的,不管怎么说,这是同学们用苦肉计帮千仪留住景澄的最佳方法,所以,她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