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动生实在憋不住了,也没再推辞,就与那个乘客交换了位置。由于袁中望背上的夹克挡着姚动生前面的风,姚动生新换的位置就不怕吹风了。
袁中望身上的夹克老是被风刮滑下身子,姚动生说:“实在不行,就把窗户关掉吧?”
“不行,那样车厢空气会很差,会更闷热憋气的,要照顾大家的利益嘛。”袁中望推辞道。
“那好,你把身子干脆坐正。”袁中望的女人说道。
于是,袁中望听话地坐正了身子,脚正好放在他女人的两腿中间。而女人的两只手臂横着放在袁中望的大腿上,然后头放在自己两手臂上,这样刚好那个女人挡住了全部的风,也挡住了光线,这给一旁的姚动生创造了便利条件,让他睡得舒服点,也睡得踏实些。
就这样大家相互依靠着,姚动生甚至还歪靠在那个女人的左肩上酣睡。车箱里很安静,只听到哐当哐当的轮子触轧的声音,姚动生真的是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姚动生扭动了下身子,脑袋好滑进身旁那个女人左边胳膊的腋下了,而他的额头是乎还因列车行走时的晃动而时不时碰到那女人的胸房,那里好象软绵而富有弹性,姚动生心里一惊,但听到袁中望也在呼呼的睡觉,姚动生这才心安。
姚动生挪了一下头,重新靠回座位的靠背,而那个女人则把腿往姚动生那边舒展,还把左手缠过他的颈脖,放在靠背上面。这时的姚动生的右腿被她的腿挤着挨着,那女人左手正在向下滑落,很快就要抱着姚动生的腰了,姚动生心有余悸地把身子向前移动了一下,似乎不想让她怀抱。
那个女人把手收了回去,与右手一起,合抱着茶几上袁中望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的小肚子里,脸也紧贴着他的大腿昏昏睡去。
又过了一阵子,袁中望双腿有痛感,麻酥酥的样子,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女人扑在大腿上睡得那么舒服,身子是歪歪斜斜的,既可笑又可爱,便摇醒了女人。
女人又抬起头一看,正好顶着老公袁中望的胸膛,她把头偏了一下,脸却又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尴尬地收回了头,用手捋了捋耳鬓散乱的发际,正襟危坐地挺直了身体。
七号车厢上的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个别乘客站在座位上伸手拖行李架上的东西。姚动生正了正身子,然后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问道:“快到下一个站了吧?”
旁边那个女人揉了下眼睛,看了一下答道:“好象是。”
周围打瞌睡的人们一听,纷纷都睁开了眼睛,大家都明白,一场保卫战又要开始了。在众人紧张的心情下,列车还真就缓缓进了一个大站。
人们都向窗外看,站台上人不少,黑压压的一大片呀。大家七嘴八舌还在感叹:“好多的人哪。”
姚动生站上椅子向车上扫了一眼,这车厢里面还能装人吗?车箱里面的人,象一根根竹杆到处都插满了,就是椅子的背上还有人坐在上面,真的不知道这一路车厢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椅子背的宽度才不到5公分,屁股搁在上面受得了吗?英雄,乘客们个个都是英雄,姚动生在心里感叹着。
列车停稳后,人们就开始挤,声音也大起来。可是并没有什么人上来,站台上也没减少人,依然是黑压压的捅挤在各个车厢门口。
姚动生正在奇怪的时候,隔壁车厢里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而且是越来越大,先是从车箱的连接处传过来,然后是慢慢地向车厢中部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连座位上的人们也立了起来。姚动生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柱,前方什么都看不到。
声音越来越大,好象还有人在扭打。
姚动生心里一紧:“怎么啦?发生不测事态了?”他急忙躬下身来,立刻把车窗打开向外看,啊唷,我的奶奶!这不是在上人,好象是从车上下人!这是怎么啦?好多人从车上下去了。
难道是大批乘客们是去买吃的?还是下去透气?嗯,也许是吧,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确实快把人们闷死了,大家腿脚都麻了,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应该。可是,为什么下去的人还回头骂骂咧咧的,极不情愿的样子?
更让姚动生感觉不对的还有,车门口不知啥时候还部署有治安联防队员值守,他们还一个劲儿把人往下拽,不听话的人还要挨上一棒子,这就有点反常了,这些到底犯了啥?被他们拿捧子往下赶?
姚动生赶紧回头看车箱里,这时,几个人都到大家的跟前了,一群穿着铁路辅警制服或者铁路工作制服的人员,手里拿着警棒,将巷道里前胸贴后背的旅客,一个挨一个地把人往下撵,脸上全是粗暴的表情,嘴里还骂着:“识相的,赶快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