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长宁痛叫不断,几度晕厥,迷糊中几人的叫唤,她靠着仅有的意志清醒了过来,为了孩子,她拼了命的使力。
“将军吩咐了,若有万不得已,大人小孩若只能保住一人,定要保住公主!”隔间外传来老大夫的声音,几个稳婆只应了一声。
有这句话,足以。长宁已然打算豁出性命,死也要生出这个孩子。身侧香玉,早已哭成了泪人。
其中一名产婆道:“公主,依照您现在的情况,如果执意生下这孩子,恐会造成血崩之状,危及性命,将军有言定要保住公主,我们只好...”
撕裂般的疼痛令长宁几近虚脱,冷汗已然浸透了她的发丝与衣衫,她强忍彻骨之痛,从喉咙里挤出那句话,“你们给我听着...不准...伤害本宫的孩子...这是本宫的命令!”
“这...”几个稳婆犹豫不决。
身侧,香玉已然哭的不成样子,“公主,还是听将军的,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本宫要这个孩子...谁也不准伤害他...”长宁拼了命的使力,执意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几个稳婆不忍,其中一人惊道:“看到头了,再使力,孩子快要出来了,使力啊!”
“啊-!”
随着一声长而悠远的嘶声尖叫传遍整个言府上下,一阵婴儿的啼哭随之传开。
“生了,生了...”殿外,老夫人喜极而泣,一众人欣喜不已。
既然生了,许是大人小孩都相安无事,沈凝霜也算安了心,回身望向言冰云,见他沉着的面上总算露出一丝喜色。
此时,稳婆将孩子抱了出来,那面色却带着些许凝重,“将军,老夫人,公主生了,是个儿子”
她怀中是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眼里闪着泪光,惹人怜爱,眉眼之间与长宁公主极为神似。
老夫人忙抱了过去,在怀里心疼的哄逗着,言冰云只看了孩子一眼,便道:“公主呢”
那稳婆支支吾吾道:“公主...公主气虚体弱,以致难产...可公主执意要生下那孩子,我们也没办法...现大出血,此刻御医正极力救治...”
还不等几人问明情况,此时几名御医由殿内而出,各各神色凝重,其中一人禀道:“将军,老夫人,公主血崩已止,但失血过多,现已时日无多,言将军可要早做打算啊!”
一众人听闻心惊不已,不待大夫说完,言冰云匆匆迈步入殿。
老夫人伸手拽着面前的御医泣道:“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公主啊!”
几个御医摇了摇头,实属无奈,“不是吾等不愿救,是已经尽力而为,吾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角落里,一张被树荫挡住的阴暗面容,勾起一丝笑意,对这几位御医所说之话,甚为满意。
殿内,经历生死折磨的长宁,整个人如同变了一般,已然失去往日的光彩,如一朵盛开的花朵逐渐枯萎消散。
一双迷离的眸子含着眼泪,她抚上言冰云的脸颊,声音虚软无力,若不贴耳细听,跟本无法听清她嘴里正说些什么。
沈凝霜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只见言冰云潸然泪下,也不知此刻,公主对他说了些什么。
公主若不是深爱言冰云,又怎会拼了命也执意要为他生下那个孩子,沈凝霜悄然落泪,第一次为长宁公主感到痛心。
“你在这里做什么?若不是你公主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滚出去!”一阵刺耳的声音由外传来,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香玉。
惊动言冰云与长宁公主,沈凝霜抹了抹眼泪,正欲悄悄离去。
身后,长宁却忽然轻声叫住了她,连带指责着香玉,“不得无礼,沈姑娘毕竟是冰云的侍妾,你对她不敬,便是对将军不敬,你心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公主了?”
“可是...”香玉抽泣着还想说些什么,可见长宁气弱体虚的样子,也不忍多说,只鞠了鞠身子道:“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