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原本闭目养神中的傅博年,便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此前的彷徨,已荡然无存。
载着傅博年的马车,一路向北急驶。
……
彼时,江州,一茶肆
此时,正是农闲时节,因此来茶肆之中闲话家常的人较之平日也要多上几分。
人一多,口一杂,这茶肆之中便犹如那街上一般热闹。
在谁也未曾注意的角落里,正坐着两个人,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个粗制的茶壶,外加两个茶碗,另还有一小碟子的花生米。
那两人喝着茶水,时不时地往嘴里扔一颗花生米。
突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不一会儿便可见到有府兵模样的人手执长矛,驱赶着街上的人群。
那些人中,不乏年长和怀抱稚子妇人,行动迟缓,遭那府兵驱赶后,一时间哭闹声,叫喊声四起。
那堂中负责给客人添茶倒水的小二看到此情此景,熟视无睹,倒是那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位客官,有何吩咐?”
被拦下了去路,那小二也不恼,笑着看向那两人。
“这街上如此喧哗,所谓何故?”
其中一人将视线落到茶肆之外。
“两位客人是刚来咱江州的罢?听闻时任大理寺卿的傅博年傅大人即将回乡省亲,府衙的县令老爷便是天天派人上街,说是要给大人一个好印象。”
两人之中一人嗤笑一声:“为了给那位京城来的大人一个好印象,便要让这百姓都不得上街?这是何道理?”
小二也是个健谈之人,看到这两位客人谈兴正浓,便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降了嗓音道:“两位客官切莫如此声张。”
“这又是何故?”
“咱们那老爷想升迁是那是想得无所不用其极,那傅大人一路高升得了宰相大人的赏识,当了大理寺卿,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而且这位大人,已经在京城多年,若不是因为家中还有一老母亲,怕是不会再回到这穷乡僻壤之地。”
“此次他回乡省亲,对于县令老爷来说,自然是不可错过的大好机会。”
那两人道:“原来如此,傅大人想来也是颇有才华之人,不然又怎么能稳坐大理寺卿这么多年?”
茶肆小二的嘴角抽了抽,再度张望了四周一眼后,便再度开口道:“你们还是不要如此谈论傅大人的为好。”
“这是为何?”
“听闻他之所以会被宰相大人看中,因为他本身就是一能耐人。”
接下来,那小二又将一些以前听来的半道消息也透露给了那两人。
半晌过后,两人脸上皆露震惊之色:“果有此事?”
“那是自然,只是我们这小地方,谁也不会拿别人家的事情天天挂于嘴上。”
“看两位客官也是面善之人,故而小的便多嘴几句。”
“多谢这位小哥。”
那两个甚是感激地看了茶肆小二一眼,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暗暗放于小二手中。
“这些,就当给小哥好意提醒的酬劳。”
那小二看到手里的碎银,笑得连那双眼睛都快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