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鹤龄心中还在斟酌着是否该将病情告知于宁清婉和柳月舒,于是又急忙拽住了身后的钱和,轻声说:“我与你一同去煎药。”
钱和没搞明白自家师父什么意思,往日煎药哪轮得到他亲自动手?把钱和吓得一紧张问:“师父,你这后头也有病人呢,与我来煎药作甚?”
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妥当。
穆鹤龄留了宁清婉和柳月舒在前头让人看着,自己在后头摸不着头脑地自言自语:“没听说这知县千金有个傻子朋友啊,这胖妞的来路是什么?”
钱和也是从未见过穆鹤龄如此慌张的模样,追问道:“师父,这到底出什么岔子了?”
药材一一放下锅,可偏偏穆鹤龄拿着最后一味药,犹豫着是加还是不加。
擦了擦额上的汗,穆鹤龄对钱和说:“这人有旧伤,用药万一有那么一丁点差池,小命就没了。”
“那可怎么办!”
联想到自己的名声,穆鹤龄不住地摇头:“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胳膊肘顶了顶钱和的,穆鹤龄使了个眼色说:“你去听听她二人说了什么,我也不可乱医,若是知县怪罪于我,那后半辈子你师父我的英名可就毁了,你的前途也跟着没了!”
这事儿这么严重?
钱和扔了自己手中的扇子赶忙听了吩咐跑去前头。
谁知,宁清婉和柳月舒吵了起来。
柳月舒正围着宁清婉的身躯,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知躺着不省人事的阿懿看上宁清婉哪一点好?
“本小姐看上你男人了,出个价码,把他让给我。”
宁清婉可算开了眼界,话到嘴边也是有些酸味:“你当阿懿是牲口,能卖”
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可以仗势欺人?
不过一个小小知县,若是被上头的人知晓这柳知县的女儿是这番做派,怕是她爹早就做不成这官了。
柳月舒反问宁清婉:“这年头什么不能卖?”
正因为在柳月舒眼里,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买卖,才会做出那样见不得人的事吧。
现下正是二人正面交锋的时刻,阿懿如今变成这样,想必也有这个知县千金的“功劳”。
并没有给柳月舒什么好眼色,即便柳月舒这会儿让阿懿被穆鹤龄诊治,宁清婉也不会与这人说一个“谢”字。
“亏你还是知县千金,那伢婆子和跛子婆的勾当,也是你指使的?”
柳月舒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装作若无其事,矢口否认:“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谁本小姐怎么就听不懂呢?”
宁清婉指着一言不发的伢婆子与柳月舒对质:“她就跟在你身后,你还装蒜?她既然跟着你,就是为你做事!如今阿懿这般模样,也是拜你所赐,你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休想。”
柳月舒丝毫没理会宁清婉的说辞,关心的事只有阿懿能不能让。
“出个价。”
宁清婉走到阿懿跟前守着,望着柳月舒坚定地回绝:“阿懿是我夫君,名正言顺的,怎能让”
钱和听了个大概,已有端倪,转身打算去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