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是福是祸,苏氏还是在内心暗想说服自己,听天由命。
阿懿今夜睡得很沉,宁清婉在一旁端看着阿懿的睡颜时,只觉得他睡着打鼾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玩累的孩子。
可不就是玩了一场吗?
对他而言,面对死去的一个人,他似乎也是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觉得思考是件困难和难受的事,无心无力去解开。
宁清婉半坐在床上,只是翻看着李大夫给她留下的这本手札。
上头皆是疑难杂病的一些习医心得,批注之处,也是极为合理的处置。
让宁清婉不得不赞叹的,是李大夫每日皆有这样的习惯,写下每日面对的病患诊病纪录,只不过,宁清婉将这手札翻着翻着,便不对劲了。
在一月之前的子时,每日的这个时辰,李大夫都会有熬药的纪录,为的是村尾的一个病人。
一月有余,日夜不停,宁清婉见他此前的脸色也不是那般,只不过在前几日忽而变了,看李大夫也不过六十有余,却是一朝丧命,活生生地倒下在自己奉献一生的位置上,无人记功过。
翌日,宁清婉独自去了一趟村尾。
宁清婉一路打听这个叫作青豆的人,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也像个孩子。
李大夫的手札里面,只写着着青豆二字。
但根据用药草的药量来看,是个孩子没错。
只不过宁清婉有些好奇,为何李大夫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为这孩子诊病,还分文不取。
村尾也就这么几户人家,宁清婉挨家挨户问了以后,到了一处巷子偏僻的稻草屋。
那屋子因为雨势这几日太大未停歇,已然漏水了。
宁清婉看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孩子,正在用一个破铁锅舀水,一边还止不住地咳嗽,宁清婉上前问道:“你是……青豆?”
青豆一转身,只见宁清婉穿着蓑衣站在他的屋檐下,便问:“你是何人?”
宁清婉笑着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何人,但这个,应该是你的药。”
青豆虽然是个孩子,可比宁清婉要高出一个头,身子却是单薄的很,瞧着弱不禁风。
闻了闻味道,还真的是自己的药,因为吃了太久,对这个药味熟知于心了。
他没好意思将宁清婉请进屋,毕竟那里头也都是水。
却又望了望宁清婉的身后,以为会有人一起前来,可宁清婉后头却真的空无一人。
青豆倍感失望地问了宁清婉一句:“李大夫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