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稚装得既是恼火又是佩服地向饭岛龙马透去一瞥,意即:算你狠。自己不出面就带这么个我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来逼我说。
饭岛龙马回以更和善地一笑,意即:彼此,你应该主动说,不用我逼才对。
尚稚正色说道:“首先我可以下一个定论,免得我们面前的目标太多,分散了精力。”尚稚冲着看押嫌犯的雄大鸣等人打了个手势。
以陈保贞向宪兵队自首之日算起,之前徐国器、燕景宗、陈保贞三人从来没互相接触过,今天为了公开审讯不得已而将三人同时同堂提审,但为了防止串供,也做了特殊的安排。找了三个大衣柜卸去柜门,三个人塞耳堵嘴戴头套全站在大衣柜里,保证了三人之间无法使用任何五感上的信息传递方式。尚稚的手势一打,雄大鸣等人卸去了陈保贞的禁锢。
摘下了头套之后,陈保贞的眼睛才刚刚重新适应回明亮,就被眼前满堂密密麻麻几十个人盯着自己的阵势吓住了,连揉搓被手铐铐麻木的手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尚稚面对众人说道:“我个人的定论,陈保贞有心投诚,主动为警察总监部揪出了重大案件的线索,所为有功,而且有证据可以作为辅助证明其真,但请待后出示。各位同僚有什么意见没有?”
警察总监部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小喽罗而已,此人的生死去留毫无价值,有没有证据也无所谓,但在避险原则下,依然是没人吭声。
计国桢接道:“我们相信尚处长的判断。”
尚稚对陈保贞说道:“你受苦了,回头自有安排,对你进行补偿,先下去休息吧。”挥挥手命令雄大鸣的一个手下带走陈保贞进行软禁。
待陈保贞被半押半送的出去之后,尚稚再面对众人说道:“现在我们面前只有两个等待辨别的目标了,而答案却有三个:一、徐国器是乌鸦,所供是真,燕景宗是双重间谍夜莺二,徐国器也是夜莺,和燕景宗这只夜莺互相攻讦,留下来的人更上层楼三、徐国器是乌鸦,有意被捕再指控燕景宗为双重间谍,假借我等之手清除掉燕景宗,自代其位。三选一。”
除了饭岛龙马和服部八重藏对此案早有自己的判断,所以表现得好象漠不关心很是轻松似的,其他与会人等都知道揭露此案谜底的关键时刻到了,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尚稚再道:“从现在已经进行完毕的审讯程序中,三个答案都有可能,我们没有任何实证能证明这三个答案的哪一个才是真的。所以,我请宪兵队队长饭岛中佐阁下,帮了我一个在我个人能力上做不到的忙请宪兵队特别高等课课长服部少佐阁下出示一下我的请求,可以吗。”
“可以。”服部八重藏起身,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尚稚当天的手书大声朗读:“因,案情,需要,请饭岛中佐,在……”
拍了拍服部八重藏的背部,示意别读了,饭岛龙马微笑着起身,朗声说道:“为节约大家的时间,我来口语化说明一下吧。首先我表示歉意,我不想冒犯各位中国同盟者,但是事实上,我很清楚武汉市警察总监部各位同盟者的能力尚未涉及到重庆,所以在尚处长对我提出请求之前,我就已经做了和请求上同样一件事情:调查徐国器和陈保贞家眷的现状。”
尚稚接口说道:“在武汉我们可以不必妄自菲薄,但是要深入到重庆进行特工活动,我们还真没那能力,我就只能请饭岛中佐帮忙了。”
饭岛龙马对尚稚笑道:“尚处长的想法是,经由帝国方面特工系统所搜查出来的结果,在大家面前出示时的可信度会更高一点尤其是对我本人而言。是吗?”
尚稚也不脸红,坦率承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