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贞恭敬地微微一躬,立即出门去了。
燕景宗再对还留在阁楼间里的最后一个特务说道:“知道为什么带你来?”
牛劲道的枪伤不算严重,子弹只是穿过了大腿肌肉群,只要近期内不剧烈用力,借助着拐杖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伤口大概一个月就能愈合。“如果属下能在这次抓捕武汉军统站别动队的行动里立功,再由燕处长青眼抬爱提携上一把,多少有了点职务,就可以报尚稚那一枪之仇了!”
燕景宗摇了摇头:“不。最主要的是你腿上刚好有伤,是真的一瘸一拐,没人比你更像难民了,你作为固定监视哨,邢厚土根本发觉不了。没人会想象出警察总监部的人会自己往自己腿上打一枪、再来监视他吧?谁舍得这么下本?”
牛劲道想起在情报处办公室时所受的侮辱,禁不住再次咬牙切齿:“是!确实是没人比属下更惨的模样了!”
燕景宗:“不过你刚才想的……”故意迟滞了一会儿,燕景宗把自己的语调调成阴森森地说道:“就像我答应你的一样,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帮你达成这个目的。”
牛劲道何尝不知道燕景宗和尚稚之间势如水火一般的关系,燕景宗答应帮,其实就是燕景宗在泄自己的私愤,但目的一致的话这又有什么关系。“是!属下一切服从燕处长的调遣!”
燕景宗挥挥手掌:“去你的监视岗去吧,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待牛劲道出去之后,燕景宗把阁楼间的门反锁,抬手在斜斜向下一直延伸到地板的阁楼斜板上敲了两下。
一处隐藏的暗板翻开,邢厚土从阁楼夹墙里翻了下来,拍着满头的蜘蛛网说道:“买了两栋房子,当时我还可惜钱,没成想现在还真用上了。鹦鹉这家伙不愧是个洪帮收赌债的出身,刚才在赶难民时,嘿,那做派还真像个恶房东的架势。”
燕景宗:“以后每隔三天一次,要么上午十时正,要么下午十五时三十分正,我都会来查看对面别动队的监视行动,鹦鹉通知你后,你还是这样来找我接头。”
“明白。”邢厚土抠着鼻孔中的灰土:“长官叫我注意观察的就是那个瘸子?”
燕景宗:“嗯,怎么样,是不是和老徐的身形、肌肉量、还有年齿都是完全一样?”
邢厚土:“足可乱真。长官有了营救计划没有?”
燕景宗:“不急,这事情还得看尚稚的审讯进度说来也巧,尚稚的两枪都打在同样部位,而且这两人的身材外形完全一样,这还是真是太巧了。”
邢厚土:“有这么巧是好事啊,要不怎么救老徐还真得伤番脑筋。”
燕景宗冷笑着说道:“我倒觉得这是尚稚给我下的套,他全部都是故意的。当时办公室里三个人被他找茬说不要,无论那三个人怎么反应他都会开枪打人,而且打的就是最像老徐体型的人,就是等到百计全空时还有这么着个后手,故意让我起了万一可能营救成功的心思,他再来抓我的现行。这就能证明他全部对了,夜莺行动从来没有中止过,我确实就是真正的夜莺。”
邢厚土:“可惜他没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想,咱们都不可能眼睁睁地放任老徐不管。”
燕景宗:“其实尚稚这么干也不算坏事,反倒在鬼子和特务面前更能证明我的属性。我琢磨了一下,你在监狱系统里的人还在吗。”
邢厚土:“之前的不能用了,但是辗转下关系的话……没问题。”
燕景宗:“行,这事儿下次碰头再说,现在第一任务还是伪币专家组那事情。海东青已经全部转述过我了,我第一时间就去计国桢那里想了点办法,还行,虽然伪市长人选的事儿我没探出来,但是伪币专家组的行踪却有了点端倪。”
邢厚土带了点担忧地说道:“长官,你的能力我太清楚了,我没有半分不放心你的意思。但是夜莺行动第一阶段刚完,你就这样直接找武汉市最大的汉奸打听这么重要的情报……万一以后……计国桢就是个蠢流氓,没什么心机,但是饭岛可是个智商超群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