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收到了近藤深亲自来传讯的第一时间,燕景宗、尚稚、高江生等三人立即丢下了手头上的业务,飞快地赶赴汉口宪兵队本部大楼。
饭岛龙马单刀直入,先问道:“福山冈先生被暗杀一事,相信三位对此案也有一定的耳闻了吧?”
福山冈在中毒之前的半个月里已经公开活动了多次,已经算是半公开的人物了,在死亡之前的疗毒一周里就已经传出了或多或少的一些信息,至少宪兵队重兵防护陆军医院是瞒不了任何人的,所以三人都点头称是。
饭岛龙马:“那我也就不多介绍了。”当下饭岛龙马除了自己的推断之外,将福山冈一案的所有调查方向、以及物证人证都一一对三人讲解清楚。
高江生的智商仅仅是不如现在办公室内的其他三人罢了,却也远比常人要聪明得多,看过了陆军少佐的模拟画像,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再听得饭岛龙马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也有嫌疑,立时变得有点忐忑不安,但毕竟还是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是清白的,所以也仅仅只是略有忐忑罢了。
燕景宗自然是最清楚怎么回事的了,而尚稚在福山冈尚在疗毒的阶段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当然不如燕景宗这个亲自投毒的杀手一样清楚行动里的细节,却距离大体上的真相也不算太远了。
而且尚稚一看福山冈护卫组关于陆军少佐的模拟画像,半像燕景宗半像高江生,也就明白燕景宗打的什么主意了。无非就是自己陷害自己,再似是而非,一而反、再而正,使用反推的心理逻辑陷阱把高江生先泼上一盆脏水再说。
但目前阶段绝对不是要把高江生一次钉死,这与夜莺行动的最大利益化是相悖的,并且燕景宗应该知道高江生当天在之心韩畏交代的一个大型任务,全天都和行动处的特务们在一起,是根本没有作案时间的,燕景宗只是在干一些把水搅浑的事情。
各怀鬼胎的两人并没有隐瞒饭岛龙马的意思,很是难得的大大方方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无所谓谁算计谁,尚稚和燕景宗都只是在将自己的伪装服穿戴得风雨不透。
尚稚按照自己公开的心理行为模式定位,朝燕景宗丢出个很是无耻的笑脸而燕景宗同样是按照自己的公开的心理行为模式定位,发扬了一向敢说敢干的精神,朝饭岛龙马说道:“冒昧地请问饭岛中佐一个问题,您刚才对护卫组使用的言辞是嫌疑人,请问贵军内部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突变?当然,如果饭岛中佐觉得不合适的话,当然不用透露给我,毕竟我现在也是嫌疑人。”
饭岛龙马笑道:“就算他们不是杀害福山先生的嫌疑人,也是渎职罪的嫌疑人。我这样回答,燕处长满意吗?”
燕景宗和尚稚照样是不避讳饭岛龙马地再次交换了个眼神,从对方的眼神中互相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饭岛龙马这个回答其实已经是明确回答了日军内部确定有大事发生,所以才对福山冈的护卫组十五个人的定罪如此严重、宁枉勿纵。
但是两人也不排除饭岛龙马是在故意示弱、想把两人往歧途上引,然后寻机抓住两人放心大胆而露出破绽的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非常之低,因为以饭岛龙马丝毫不弱于两人的智商和职业素养,绝对不会使用这种低级水准的小儿科般的把戏。
高江生则是一头雾水的模样,还在仔细琢磨这中间的因果关系,这三个人的各种表现到底各自隐含了什么含义,却怎么样都想不明白。
饭岛龙马把三人的反应和微表情都收在眼里,依然是客气地说道:“我请三位处长来此,固然是因为燕处长和高处长的体貌特征,确实符合那个冒充帝国陆军少佐的恐怖分子模拟画像的特征,不过尚处长并不在此列。当然了,我绝不相信有谁会笨到亲自动手的份上,请二位让护卫组辨认一下也不过是必经程序,否则我也许会引别人诟病呢。”
尚稚笑道:“太好了,我运气一向不错,我和燕处长的脑袋一向有馅饼砸在上面,区别只是燕处长脑袋上挨的是铁的,我的是热腾腾香喷喷的。我想饭岛中佐叫我过来,又是有好活儿给我了吧?”
饭岛龙马点点头:“不止是尚处长,还有燕处长和高处长也许都得帮我一个大忙呢。毕竟来说,宪兵队和警察总监部是签有协议的,在公事上,当一方需要协助时,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协助啊。”
高江生双脚脚跟撞得嘭的一响,挺直了身板中气十足地叫道:“愿供饭岛队长鞍前驱使!”
燕景宗正色说道:“但是在接受饭岛中佐的命令之前,我们还是要先证明我们不是那个陆军少佐吧?”
饭岛龙马起身掸了掸军装上的皱褶:“当然,这是必须的程序。更是当然的,我和三位都是知道结果如何的。”
下了宪兵队本部大楼直入紧挨毗邻的宪兵队营房区,从羁押室里提出来的内町山纯一郎等护卫组十五个人已经在小礼堂里等待,当饭岛龙马带着燕景宗等三人刚刚迈步进入小礼堂时,町山纯一郎和井手太郎、以及在更衣室里一直监视着燕景宗脱衣换衣的几个便衣,已经异口同声地戟指并喝:“就是这个人!”奇书网lgs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