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娑大喜,没有什么比食物更能讨她欢心的了。他一把从秃头堂主手里抢过粗菜饼塞进怀里,连连鞠躬致谢:“我会告诉我阿祖爷的。我也希望他早点死,这是所有双河百姓的祈祷,我们的母亲神一定会回应我们的祈求。我祈祷伊萨母亲神今天晚上就会召回他可耻卑微的灵魂!”
秃头堂主摇头叹息离开,“国已经无国,君已经无君,民又哪里还在呢?唉。”
嫦娑公主揣好粗粮饼,整理好衣裳,对候在门口等她的女人们说,“先去洛什婆婆哪里收收脏包袱,再问问旁边的几家有没有要洗的。大家跑快点,在天黑之前回家,免得那些卑鄙的贝墩人又想着趁黑揩油!”
颂芝迎上来微笑道:“阿姊,是不是堂主赔我了?那我明天只交半个给你可以吗?”
“没有。堂主就找我说说话。”嫦娑毫不犹豫地撒谎,斩钉截铁地说,“明天一样。”
“怎么还是一样啊?!”颂芝的脸色阴下来,旋即又笑道,“好吧,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总之,大奶妈也落储水池了。可是我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勒索我们的饼。我们也总是吃不饱啊。”
嫦娑公主咬牙切齿地说:“我们那个卖国者阿祖爷每天总是吃很多。”
颂芝明显不信任,“这样的啊?!”
天色转为灰暗,劳累整天的西毕尔氏王族女人们走出闪电港阴暗潮湿的洗衣堂,还顺路到几家妓院收了一些肮脏床单和窗帘,拎回家晚上洗。然后大家一路结伴回王城。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当天发生的事,诅咒新来的管事婆婆,或者蔑视谁家妓院衣服多么肮脏,啊啊,全是酸臭发霉的男人脏东西。
“我们今天洗了很多沾血军服,我听说昨夜湖岸卫队在滩涂地被沼泽土匪袭击,死了很多人。”叶蕊夫人小声对嫦娑公主说道,“我到赌场送床单时听到赌场小厮说的。”
嫦娑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她眼前浮现出瑀泰带来的那一拨子人身上的血迹,还有人穿着贝墩兵铠甲,“昨夜?”她问。
“不是呀。只是说死了十多个贝墩银甲军。今天我们洗的军服就是贝墩银甲军的。我认得。但是广场绞架上还吊着好多土匪尸体,那些尸体都赤身裸体,还割了卵蛋塞在嘴里,冻成冰棍似地,在那晃荡。从广场上经过的人捂着鼻子跑得快快的离开。”花落王妃恨恨地说,“我真的想一把剪刀绞烂所有的军服,就是他们囚禁了我夫君。”
“我在火房烤火的时候,有两个来取洗好衣服的湖岸卫队士兵,他们说是沼泽土匪干的。昨天晚上有很多沼泽土匪上岸,说是有一百多个呢,湖岸卫队都挡不住。”颂芝紧张地对女人们说,“这事是报到贝墩城去了。这几天,大家最好小心点。估计贝墩城很快就会派兵围剿。”
“一百多个土匪?”嫦娑公主拎在胳膊上的包袱突然沉重了许多,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