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进了盗门以后,九儿和金锭每天都很忙,认识的人多了,需要去的局子也就多了。其中不免有些本领大的人在。见的人多了,眼界就开阔了。雷豹在介绍九儿的时候,考虑到狗爷的原因,跟别人介绍的都是这是我弟弟,亲弟弟。
旁人只管人是雷豹介绍的人,多的并不细说。那时节人们虽然奉行江湖义气,但是人心终归是人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见着九儿,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九儿的底细,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胡说八道,但没有一个人敢提及狗爷以前的事,有的是不知道,有的这是不敢说。南城鬼道南老狗的名头及其响亮,但那是在十八九年前,有些人知道,不敢提。有些压根他就不敢说。
尤其是现在狗爷并不知道九儿已经进了盗门,虽然九儿没有拜堂入庙,但在雷豹的心里他就是自己门下的一员。再者九儿在警察署当差,猫和鼠虽不是一路货色,但扮成猫的老鼠,在猫窝里,就变的有意思多了。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在一起,也算是互帮互助。
自上一次辟邪的事情解决之后,刀子又带着人弄了一个老杂碎,九儿在警署里也算是有了名了。虽然自己没帮上什么忙,但那事儿也是算帮了他一把,在警署里就算站住了脚。
当然狗爷可不知道九儿背地里干了什么,只要九儿不出去,他想干什么都行。这人一但过得安生了,就容易给自己个惹麻烦,就应了那句老话,太顺了天都不应。
闲来无事有那么一天,九儿闲的没事去雷豹那儿找他吃饭,好几日没见着刀子和雷豹,有那么点无聊,就想着小聚一下吃个饭叙叙旧,拉近拉近感情。九儿就特别喜欢跟雷豹在一起,他喜欢听雷豹说关于狗爷的事情,也喜欢听他们以前的故事,当然雷豹在给他讲的时候会刻意隐瞒一些事情。
这些事只发生他们几个小辈之间,像狗爷猫爷还有煜师父,他们是不清楚这帮小兔崽子背后的事儿的,也不能说不知道,只能说看的不真切,他们知道这几个小崽子在一块,来往的挺好,但他们忙活他们的,瞒的就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当然不会轻易被他们发现。
小哥几个走在路上就商量着说吃个涮羊肉,前街角有家店的肉又新又鲜,说定了几个人就奔着小馆子走,刚坐下不久,菜就上好了,几个人有说有聊的吃了起来。
酒菜正酣时,一个小要饭的进到店里,那小孩长得挺丑,满脸雀斑,脑袋上顶着个鼠尾巴辫子,套了件脏兮兮的长衫,趿拉一双露着脚趾的破草鞋,一手拎着一根小棍,一手端着个破碗。他一进来就黏在别的客人桌边,低三下四的在人边上说:“大爷,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
一般见着这情况,店家通常会叫上伙计把那孩子撵走,这会儿可不一样,那孩子只管黏在食客边上,店家却视而不见。他们几个正聊得开心,说的是最近遇见的一些新鲜事。侧头看了一眼,九儿心里就乐了,嘿,这小孩有意思。在店里要饭没人敢惹他,嘿嘿,有意思。
斜眼抬着下巴指指那小孩,刀子和金锭看过去,金锭不懂,但刀子只看一眼就看出了门道。雷豹头都没抬,在袖子口捏出一枚银元,放在桌面,单手捏着筷子在银元上点了两下,都没见他使劲,手腕一抖,筷子嗵一声穿过银元与桌面。
九儿看着嘻嘻一笑,打了一下桌边筷子咻一声飞起来,雷豹手指轻轻一夹,筷子便稳稳地夹在他的两指之间,继续吃饭。没一会那小孩走过来靠在刀子身边央求:“大爷,大爷。可怜可怜我吧。”九儿笑嘻嘻的对他招招手,他仰着小脸看着九儿,手指一弹,刚才被雷豹戳穿的银元叮一声落到小孩手中的破碗里。九儿笑着说:“拿去吧。”小孩看了看碗里的银元,眼神有些发愣,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半晌说了句谢谢,掉头就往出跑。
九儿坏的一笑,继续跟着刀子和了雷豹喝酒,金锭问:“刚才你们干什么呢。”
九儿不给他解释,刀子说:“那小孩是个眼线,出来摸门路的,见着什么人像个有钱人,就在他们身上种记号,见着那个小孩的头发了嘛。”
突然被刀子问了这么一句,金锭有点恍惚,先是摇摇头,接着点点头:“好像是个耗子尾巴头,干黄干黄的,他们那么大的孩子不都是那种发型吗。”
刀子撇嘴一笑:“那孩子叫辫子叫百碎星,就是在绑辫子的时候在里面缠上线绳绑着的小刀片,细细碎碎的跟头发绑一块。他们走路的时候会故意靠在你身上,为的就是在你身上种记号,等你吃完饭出去,外头会有人接应,大致上会有几个半大的孩子,突然将你围住,然后对你身上的钱财下手。”
金锭皱着眉问:“不对呀,像这种小兔崽子不是应该有人管着吗。”5656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