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战战兢兢的摇头,李斯年顿时更火了,指着桌面喝道,“写!”
肖安自然不敢写,她摇着头一个劲的往一旁躲,肩膀又开始抽动起来,又吓哭了。
李斯年余怒未消,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怨恨他的人就是肖安,她不知感恩还有脸怨恨他?很显然,小哑巴把她在日本遭遇的不如意一股脑儿的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小哑巴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敢把他李斯年当炮灰?
两人僵持不下,李斯年又握住她的肩头逼她转过头,她哭的很难看,软弱又绝望,李斯年知道她心里所想,这会对她半分好心也没了,“你觉得你哑了是李家造成的对吧,你更觉得如果你不是哑巴,你哥哥不会嫌弃你。”
他说对她心里所想的,她哭的更凶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哑巴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们李家收养了你五年,你早就死在了大街上了,更别提能遇到那个日本男人,没有我们,那有你的今天,你就是这样的报答我们的?姑姑说的没错,对你再好,你也是一头白眼狼,喂不熟的。”
她脸刷的白了,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尽数的落在他的手上,李斯年冷笑一声,“哭给谁看,你哥哥不在,没有人会来安慰你。”
她哭着样子让他心头烦躁,想让她闭嘴别哭了,又觉得她这人可恨,面上软弱,心里对他却是没有半分人情味,他简直厌烦透了这样的小哑巴。
再呆下去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他抬脚便走,蓦的被人扯住了衣袖,他转头冷眼旁观。
她流着泪,断断续续的念了几个字,李斯年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但是心头就是觉得不痛快。
肖安以为他没看懂,迅速的转过头去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写好了想要拿给他看,李斯年已经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安怔怔站在原地,害怕又伤心,不知要如何是好,她甚至怀疑李斯年说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无情无义的人,所以才让所有人讨厌。
李斯年上了车,还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启动了车子又降下了车窗,将车子开的飞快,任夜里冷风吹来。
车子在高速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心里的火气才降下去,冷静下来想起小哑巴哭成泪人的脸,又觉得一股罪恶感,已经有些后悔一怒之下把话说重了,又安慰自己跟一个脑子都没有发育齐全的人计较什么。
小哑巴还没有换药,她那个蠢样子大概也不知道伤口是要换药,他在高速公路上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开回了棋院。
守门的老大爷打开窗探出头,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他,“小伙子,你干嘛呢,大半夜的来来去去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不好意思啊,肖安病了,我还是得去看看。”
老大爷开门放行了,李斯年将车停在门卫窗前,将一包烟递了过去,“大爷,您先别关门,一会我还得带肖安去医院。”
老大爷接过烟,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他摆了摆手,“既然是病了那也没办法,我看你来过几回了,肖安是你什么人啊?”
“我妹妹。”
李斯年发动了车子,还听见身后老大爷嘟哝道,“怎么又是哥哥,肖安的哥哥不是那个日本人吗?”
这话其实老大爷问过,但显然有些糊涂了。
重现了一回这个对话李斯年还是觉得心情不太平静。
他上了楼,摁了门铃,小哑巴好一会才来开门。
小哑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一双眼睛肿的跟金鱼似的,她是林黛玉转世啊,这么能哭。
一看见是他,眼睛里又蓄上泪水,低头看脚尖,李斯年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许哭了!”
这声音比刚才温和多了,肖安侧身让了让,李斯年这才心情好了些,指着她的手臂道,“秦院长让你带你去换药。”
她动了动脚尖,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斯年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在又闷又热的衣柜里窝了大半天,不换伤口会发炎的,跟我走。”
肖安察言观色,不太敢惹怒李斯年,拿了手机和钥匙温顺的跟着他下楼了。
上了车去了周旭的医院,大半夜被吵醒,他简直要骂娘,他拆了纱布有些责怪似的看了一眼李斯年,“早就该换药了,怎么才带她来?会留疤的。”
李斯年看了一眼肖安,“那可怎么办,可千万不能留疤。”
周旭轻哼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李斯年再看肖安,果然又见那颗黑黑的脑袋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