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胡渣,看上去比平日年长许多,十分忙碌的样子,刚从阿伊公主面前跑过,侍卫告诉他,“这便是大漠的国王和阿伊公主”
只是快速行礼后又走了
公主问译官,“他是谁?是帝子吗?”
“回公主,看他穿着应是帝子,听说王城中淮王爷近二十五岁,太子爷三十出头,小的看他或许是太子爷”
大漠王问道,“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太子,阿伊,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可要抓紧着”
这便是常贵妃的计谋,让大漠王一行人错以为翊淮就是太子,为避免露馅,趁工亲卫还未护送他们进入宣政殿的时间差里,先让翊淮在大漠公主面前混个脸熟
不到一刻钟,工亲卫队前来护送着大漠王与阿伊公主前去阙宫
在门口就听见殿内音乐声阵阵,这个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度,如此繁华似锦,译官说,这是她从未听过的古筝声,还有一声乐器,似乎叫箜篌,最能震动人心的东西,是那架两面都用兽皮蒙上的大鼓
宣召时,在座各位大臣娘娘皆屏气,阿伊从未见过如此声势,难免有些胆怯
她不愿刚进宫就如此惊艳四座,不过身上那套鲜艳华美的衣裙,却实衬的自己身上的异域风情尤为突出
一切交谈只由大漠王和译官进行,坐在一旁也无心理会他们在说什么
从人群中一眼找到班詺,其实不难找,他总在群臣中最靠前的位置,身边跟着另外一个模样令人惊艳的女子,温柔似水,想必她就是班詺说的,那位二夫人
看到前排还有一个坐姿十分懒散的女子,妆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怪异精致,她就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杵着头睡觉,定是京州城令人闻风丧胆的鹿环公了
在一边与大漠王交谈的男子,五官英气十足,目光如炬,是个典型的下三白眼,眼睑发黑,气质却让人莫名地紧张恐惧,毫不客气地说,这人眼中透着一股过分冷静且卑鄙无耻的感觉,发冠高束,眉眼间十分凌厉,胡渣也修成的W形状
众人才刚入坐齐了,就听见将军夫人对饶将军说,“我雨儿是一品夫人,才能参加宫宴,凭什么她一个出生低下的女子也能参加宫宴!”
鹿环公其实早就坐不住,总想找点岔子好离开,还未听到饶将军说些什么,便扬声道,“将军夫人!你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吗?户长史的二夫人向来都能进宫参加宫宴,青家!虽不为官,但能为百姓能得圣心,你还不肯了?”
恒帝看鹿环公这么一说,饶将军脸上早就挂不住了,故意生气道,“行了!是不是天皇老子来这,你才肯不这么咄咄逼人”
鹿环公立即起身,“王上糊涂了,坐在这王座上的不是天皇老子,是玉帝老儿”,说罢便走出大殿
恒帝气得众目睽睽之下跺脚,“公然犯上!罚她十年俸禄,关禁闭去!”
这样习以为常的事情众臣也是见惯了的,王上又自己调侃道,“十年俸禄也不够她一年开销的,罢了罢了,老子这国库里头还靠她填呢”
祖太金笑道,“难道王帝就不罚她了吗?”
“罚!怎么不罚!”
众臣齐道,“王上仁德治天下,臣等铭记在心”
刚才见过的帝子到现在也未出现,大漠王问道,“王上,刚才碰巧遇到了帝太子,不知现在是否有幸再见他一次?”
恒帝难言尴尬,低头问付公公,“坤儿还在不在东宫?”
“回王上,奴派了人去请太子爷,但工亲卫说他一早就不在东宫,但也没别处可去,应该在教场中,兴许很快便到了”
“那淮儿在何处?”
“王上恕罪,奴不知道淮王爷在何处”
恒帝听了,只好扯个幌子道,“太子勤奋,去教场操练兵马,应该是还未结束,大漠王和公主且在王城安心住下便是”
大漠王只得点点头,时间还长着
直到晚宴结束也没等到太子出现,青棠在殿外等着班詺找人备马,杜滨被下令在护国府里陪着饶顺雨
阿伊公主走过来向她请安,“长史夫人安”
“阿伊公主”,青棠还礼道
“送给夫人的烟草还喜欢吗?户长史大人说您应该喜欢这个,阿伊便送了些,当是一份薄礼”
“青棠自然十分喜欢”
她看眼前的公主年岁最多不过十四岁,但看眼睛就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只是在青棠看来,嫁入王城为帝子妃未免浪费了
“夫人叫青棠?非常好听的名字”
两人莞尔一笑,她又问,“夫人见过帝太子吗?”
“大婚时有幸见过一面,听大人说起,他是个正义果敢的人,只是身为太子定时时繁忙着,但公主嫁给他定会幸福”
班詺拿起一件锦袍走过来,披在青棠身上,“轿撵备好了,夫人随我回府吧”
“晚间天凉,公主注意保暖才是”
看着她们告辞后,渐步消失在崇门外,心中总期待着,若是翊坤也如班詺这般体贴入微,那远嫁他乡也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