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听到这声五年来从未听过的话,宁霜白不可置信地转身,复问道:“师叔不是应该在宫宴上吗?”
“许你告退,便不许我告退吗?”风楣音回道。
“师叔,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你收手吧。”宁霜白闻着他身上醉红颜的酒气,劝说道:“师祖曾经说过你不适合喝酒,不利于你生而带来的疾病”
“从前跟你在一起,还有人管我,让我不乱喝,可如今,没了你,此生此世我又只好自生自灭了。”风楣音摇头。
“若你我注定一战,那便拔剑吧。我从前的那些想法在这个乱世显得如斯苍白可笑,何不诉诸武力,开江山万里,你相信我,辰皇必是这个乱世的终结者。”风楣音的眼光中有着长剑出鞘时的寒光烈烈。
“宛然百姓何辜,天下百姓又何辜,这个乱世,你争我夺,都只不过是上位者争夺的傀儡罢了。”宁霜白连叹息也不愿了。在为风楣音接风洗尘的第二天,风楣音便被墨锦请到玉宸宫,打探辰国的下一步部署。可风楣音滴水不漏,喝了三杯茶,用的仅仅是一些敷衍塞责的话,墨锦的耐心被一丝一毫的消磨殆尽。而只有坐在一旁的宁霜白知道,终究是太年轻了,跟手腕通天的政治家,如老狐狸一般的风楣音相比,高下立见。最后墨锦被风楣音逼得只好转移话题,墨锦抿了一口茶,可墨锦没有看见喝着宁霜白烹的茶的风楣音眼光一沉,眸中有着深邃的枯井,深不见底。
“父皇让本殿带风侍郎游览帝都风光,不知风侍郎可有时间,不如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墨锦起身,道了声:“请。”
“好吧,不知太子妃殿下是否同往?”一直在一旁未言丝毫的宁霜白默默地观察着风楣音动态,听得此话,一笑:“霜白欣然若往。”
“不如就到醉红颜吧,在下也是宛然人,自然知道这醉红颜不仅是宛然最好的一种酒,还是帝都最好的酒楼”。风楣音朗声说道。
宁霜白抬眼望去,风楣音的眼中好像有一泻千里的江河,又好像有能让女子倾心的脉脉深情,师叔,我当年就是这样对你动心的吗?
墨锦惊讶:“风侍郎竟然是我宛然人,只是风侍郎为何要入辰国朝堂而不是我宛然呢?”
风楣音一针见血:“主庸臣弱。”
墨锦感到了一丝压力,在风楣音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这样明明白白地评价一国之君的人,要么是无双国士,要么是狂妄至极之徒,而风楣音很显然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