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看向周进的姑姑：“周老师，可以吗？”

她的神色、声音都十分平静，那种平静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那样通透、纯净，却又照穿了一切。

周姑姑沉着脸，冷笑：“还说你没有讲大话，一个月你想考全校第一，沈春梅，你当别人的努力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沈渔淡淡地说，“老师就当是我狂妄惯了，想要一个体面一点的退学理由吧。毕竟，我难得想学好。”

“而且我也可以保证，这一个月内，绝对不会再违反学校任何一点纪律，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坚持，周姑姑也知道对自己不好，就哼了一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拿第一了。”

沈渔就又转向教导主任：“主任，周老师答应了，你这边可以吗？”

主任说

：“你别到时候再后悔就行。”

沈渔笑，礼貌周到地冲三个老师深鞠一躬，然后带着犹不大甘愿的沈奶奶离开了教务室。

出来后，沈奶奶抓住她的手：“囡，你怎么能随便答应退学啊？你要把高中读完呀，你还小，多读书才行。”

“我知道。”太阳有些烈，沈渔将老太太拉到路边的树阴下，停住脚替她擦了擦泪，“奶奶，我不会退学的。第一而已，对我没什么难度的。”

沈奶奶大概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对孙女说的话不会产生怀疑的人了，也不会怀疑自己孙女的能力，她只是问：“那你一定会攒劲的，是吧？”

沈渔说：“是。”

沈奶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褶子都散开了。

沈渔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这个话题，问：“奶奶，你怎么到学校来了啊？”

沈奶奶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你不是说想改名字吗？我去公安局问了，可以改，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了。还有，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老师，你改名字的事。

”

这么迫不及待，是因为那天早上看她被同学排挤了吧？所以老太太单纯地以为，孙女改了名字，就能改变这一切的现状。

沈渔没说改名字不代表什么这种话，随着老太太的心意附合她：“好，有空了我就跟你去改。”

然后还陪着她等老陈从教务室下来，听她拉拉杂杂地感谢老师的帮忙和教育，和他说自己孙女改名的事。

老陈看了沈渔一眼，点头：“好。”

陪沈渔将老太太送出学校，老太太走后，师生俩站在安静的校门口，老陈问：“知道考全校第一意味着什么吗？”

沈渔说：“知道，这一个月我不眠不休学习，可能都未必考得了。”

“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老陈想数落她，可对上她淡笑的略带些嘲弄的目光，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然而他也不好说自己同僚的坏话，只能气得一声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