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得知自己最宠爱，以为向来最听话的弟弟竟然被港大退学了，还招惹了一身坏毛病，气得杯子也摔了，让他跪下。明楼做这事确实有些不厚道，没有和他事先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明台看着那一张张纸，编都不好编个理由，这也倒好，众人只当他是哑口无言，倒也显得自然。明台听着大姐一句句骂，知道必定是自己大哥做的，他是回不去港大了，但说个什么理由不行？比如香港不安定，换个地方读书，或者香港离家太远，在家自习也一样的，等时局好一点在去上学也不耽误。他现在只好侧着头，让大姐骂，在心里随着大姐的骂声，把大哥阿诚哥埋怨了一遍又一遍，没见过上级这么对下属，哥哥这么对弟弟的。明诚也有点冤枉，自己也算替他抱怨了几句，可大哥说他这是周瑜打黄盖，他也没办法。他明诚作为下属和弟弟不能违抗命令吧。也不管明台是不是黄盖，愿不愿意挨打，既然大哥愿意打了，那他只能听着办，总归明悦也许还说几句劝劝。明悦这时也从楼上下来了，心知此事有假，看着明台像遇到救星时的眼神，双手在胸前一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看我，你这样做还指望我给你求情？这不是你小时候砸碎个碗，赖赖床的事。”明悦心里想桂姨肯定有只眼在看，要是这么大的事自己都求情不是太假了吗？　　“看你二姐干什么呀？我问你话呢。”明镜把开除单往桌子上一放，拍着教训，“你太让我失望了。”明天这么一个聪明听话的孩子，现在怎么成这样了。明楼也下班进了家门，很自然地问了问阿香怎么回事。听着大姐为自己说话，明楼心里还是有一点欢乐的，自己当初为明台上港大，花了不少心思，大姐当时只夸明台，却完全没有提他，现在提起，可见大姐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明台听了这话，心中的怨气虽不能说出来，但两只眼睛却盯着明楼，眼眶都用力。“你花天酒地啊，被小报记者抓个正着，多亏你大哥和那家报馆熟，才替你截下那些脏东西，要不然，不说曼丽不会见你了，我都没脸出门了。”明台听着大姐越说越严重，更抿着嘴唇看着明楼。偏偏这一家姓明的人除了大姐是真生气，其他都是能编能演的，故意不帮他，明楼更是像对这事一无所知的样子，“明台，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姐问你话呢，说啊。明悦，你不是认识他以前同学吗？他同学聚会都干了什么呀？”　　“别问他同学，难道你还要把脸丢在他同学家呀？”　　“大姐，我错了。”明台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感情复杂，为了什么却不好说，“你别生气了。大哥，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明镜一听明台认错，心里一阵伤感，“我早知道你那么自甘堕落，我何苦费那么多心思，我把你送到法国，送到香港，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大姐，别难过，明台还小。”　　“我还没说你呢？你是怎么当大哥的？”　　明悦看着自己哥哥一脸震惊的样子，抱着明镜的手臂，“姐，别生气，大哥用了不少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是？大哥每天那么忙。”　　“他忙，”明镜不忍心和明台说狠话，和明楼不大客气，“你每天能不能少忙点升官发财呀，你看看家里好不好。”　　“这就看这就看，”明悦拉住大姐，“您让大哥管管明台，明台那么聪明，只要他肯改，会变好的，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看，你一犯错你妹妹就替你说话，你这个大哥什么样子，阿诚跟着你都学成什么样？穿的跟小开似的。把外套给我脱下来。”　　明诚看着自己的外套，莫名其妙四个字此时最好。　　“还有明台。”　　明台本来在看戏，不想火又烧到了自己，刚刚脱下就被大姐抢了去，把口袋翻了个干净。“姐，明台的事您别担心了，既然大哥做的不好，就让大哥给他解决。”　　明镜深呼吸几口，摸着额头，“好，我是管不了了。你听好了，明楼，好好管教他，不许留情！”　　“不至于吧，关几天算了。”　　“关几天？不许留情！”　　明台在心中的怨念之下，等待着一会明楼的板子。　　明楼不会真下狠手，虽然不想明镜一样如姐如母地照顾明台，但心里却把他看作亲弟弟。让明台趴在凳子上后，见他不出什么声就小声叫他大点声。听见明台的第一声叫，在楼上的明镜不自觉地要起身去拦明楼，明悦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让他挨打。”　　“谁说我不忍心的？他就该挨打，打得越狠越好，这样他才长记性。”　　明悦看着自己姐姐声情并茂的样子，心里十分不相信，打了一会，明悦试探地问，“我去看看？”　　“不许去，去看什么，今天谁也不许给明台说情。”明镜心软嘴上硬，“诶，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哪有，”明悦忍住笑，她可不信大哥会真打明台，“我是看大姐你，一会又要心疼了，大哥又要被你说了。”　　明镜瞪了她一眼，扬起手装作要打她的样子，还没等她讨饶自己就把手放下了。明悦换了一副心疼的样子，“姐，我还是去看看吧。明台从小哪被这么打过呀，都打了那么久了。”明悦看着明镜不说话，知道她已经有些不忍心了，把眉头一皱，把嘴唇一抿，跑了下去，一把推开了挡在走廊上的桂姨。“明台明台！”　　明台配合地抱着明悦的腿，“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嗓子都哑了，”明悦焦急地说，“哥，你饶了他吧。”　　“饶了他？大姐都被他气成什么样了？你刚才没看见呢？他这样对得起谁？”　　“大姐刚才生气，看见明台伤成这样也心疼，他已经知道错了，从小到大，明台哪被这样打过？这次够了！”明悦像是生了气，就要扶起明台。　　“你别动他！别替他说话。”　　明台顺势哎呦一声，落在地上，“大哥，我错了。大姐，我错了。”　　“都这么严重了，你还不放？”　　“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犯，看我打断你的腿！”　　“虚弱的”明台在明悦和阿香的搀扶下走上楼，一路哼哼唧唧，不时地腿一软，在楼梯上歇一歇。“阿香，给明台拿杯温水来。算了，把热水壶拿来吧，烧一壶开水，把杯子拿来。”卧室里只有明悦和明台两个人时，明悦笑了笑，“别装了，把这个在你头上捂捂，大姐肯定原谅你。”没过多久，听到明台发烧消息的明镜一边责怪着明楼下手太狠，一边急匆匆地来看“生病”的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