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岑抹眼转身一瞧,那女子正叉着腰身用鼻孔瞪他。
画凝言也瞧过去,泣声噎入喉间。她不识得此人,虽常入宫,却未曾见过。看这通身妆着,想必也是高贵,正欲起身行礼,却被娄岑一个指头按回了座上。
画凝言懵了。
如此敢张扬之人,必然身份不是俗凡。娄岑此举何意?
只见娄岑上前关紧屋门,咳嗽几声。
“二殿下您可别吓老奴了!”娄岑近他身前去取簪子。
“”画凝言瞧着眼前这张脸,些许看出些熟悉之人的轮廓。
还好,她方才未曾起身,如若不然,她已经被惊到心悸,早已跌倒在地。
“您可算回来了,这几个月又是去哪了?”娄岑扯过他臂,将上面镯子取下。
“秘密。”那人变化了声线,含胸之身挺起,阳刚之气尚存。
“怎的这般模样就回来了?”
“方便行事,就换了这模样。发现了大秘密,急着赶回来了。正要去父帝那,路过这里听见这一声声哭叫,就知道是这小丫头来了。”楚是规唇上抹着朱红,露齿一笑朝画凝言看去。
画凝言抹去脸侧泪痕,低头不做回应。
“这是怎了?”楚是规看人模样。
“二殿下,无论何等急事,还是先去重整衣装,再见帝为好。”娄岑未接此人疑问,转了话题劝人换衣。
“怎么了,还哭得如此泣不成声,谁欺负你,为兄给你报仇。”楚是规正欲伸手揉人发,未曾想画凝言偏了头躲开他手。
“呵,几月不见,还生疏了。”楚是规收回手,“那我先回去了,娄公公,父帝在忙么?”
“帝在书房。”
“好。”
楚是规凑近铜镜,嘴角略撇,扯出一股嫌弃意味,转身便走了。
正逢太监送来鱼羹,与那粉黛之人打了个照面。看着那“女子”伟岸背影,不禁向娄岑一问:“娄公公,那人是谁?”
“华生殿的丫鬟。”他敲了敲桌子,让人把鱼羹放下,“少说话,多做事,怎么不长记性。”
“是是是,娄公公教训得是。”那太监拱手躬身。
“下去吧。”
娄岑将盖子打开,取出白瓷小碗。鱼羹鲜香之味蔓延,浓白汤色点缀几许薄荷叶。
“到了时辰,我便带你去见帝,快吃吧。”
“嗯。”
画凝言取勺,抬眼看窗外青梨,斜阳撒辉,点点晶灿。
一勺鱼羹入口,不觉香味融,只感苦涩浓。